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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渊接过沈越凌手中的碗，迟疑地开口：“是这样的，我在想，你师娘说……啊，是这样，你看我们要不要去面见皇上？说明一下你的……”
“嗯，我也准备去。”
“啊？”齐渊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说服他，“哦不是，我就实话说了吧。其实我是想知道越凌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我不相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二者之间没有什么嫌隙？你也应该知道，你手里的兵权，会随着这一连串的事情，而成为别人认为你会谋逆的砝码。我相信你不会没有考虑过。”
“师父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谋反的。”沈越凌顿了顿，“沈野不会希望我这样做的。”
“我也知道，可是别人，未必知道。”
沈越凌伸了伸懒腰：“所以啊，我觉得是时候归隐了。我要回白鹭洲去，小时候沈野跟我说过，每到秋季，那里会有成群的白鹭，还有大雁。我真想亲眼看看，可惜只能等眼睛好了再看了。”
“你都打算好了？”
“嗯。”
“不会后悔？”
“嗯。”
“那好吧，我们下午就进宫。”
然而还没有等到沈越凌和齐渊同面圣禀明状况，正午时分，从飞天境传出一道旨意，说要改革兵权制度，将上将军手里的兵权收归当今圣上顾宸钧。
另有一道旨意，说上将军沈越凌劳苦功高，守卫边疆又在云林之灾当中功劳甚大，将在三月十五封侯，赐封地水荥。又说要给沈野按亲王礼厚葬，鸣钟十八响，举国同哀。
来传旨的，正是言公公。
这……
“呵，”沈越凌轻笑一声，“师父，想来我们也不用去了。我已经没有什么需要上交了，可以直接走了吧？”
言公公忙问道：“上将军这是要上哪儿去？”
沈越凌抬头看了看天，漫不经心地答道：“当然是回我该回的地方。”
“来人！拿我的上将军印来！”
“上将军这是……这是何苦要逼皇上啊？”
“哼，逼他？到底是谁逼谁？”齐渊又一次露出还在齐白术治下之时的荒诞叛逆之态，“我们原本就打算辞了这上将军，既是如此，就劳烦公公一并收了将军印吧！”
“言公公，你拿回去吧。这个侯爷，我也不愿意当了。”沈越凌冷淡地开口，“不过，替家父谢过皇上好意。家父并非亲王，也不敢死后再攀亲王位，还是免了吧！”
言公公见他并不看自己，只是看着远处，知道他这是心下有火，左右为难间有一个小太监朗声道：“大胆！竟然敢公然抗旨不尊，上将军可知皇上的一片苦心？”
那小太监正是珠儿身边的那位小箱子。
“住口！”言公公瞟了他一眼，他果然识相地闭嘴了。
“既然上将军执意如此，老奴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既是要上交将军印，也断没有让人代办的道理，还是请上将军自己得了空进宫，亲自跟皇上说说吧。”
事情很快就传开了，上将军府连拒两道圣旨。
坊间有人觉得夺取军权这件事，实在是事出突然。好好的一个上将军府，在失去沈上将军之后，怎么这位小上将军也坐不了这个位置了？
要说突然其实也不并是事出无因。早在沈野任上将军之时，就有许多文臣反对兵权过于集中，生怕有一天会威胁皇权。但是那时候的顾南星是出了名的护沈野，群臣再激愤也无处发泄。
可是，这一朝的顾宸钧也是跟沈越凌情同手足，又遇上沈野刚刚离世，贸然收回兵权难道不会让兄弟二人生出嫌隙？
齐渊冷静下来之后，也越想越觉得其中有什么原因。于是马上让人去查今早有谁出入过皇宫，还在朝休究竟是哪个闲人忍不住参了什么。
很快结海楼的探子就送来了密报，照上面所言，今晨只有丞相李司带着李谨宛面见了皇上。
齐渊敏锐地察觉到有一个人的出现是不合情理的：“等等，你说什么？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李谨宛和他走得很近？”
“少楼主您是问皇上和丞相府千金吗？他们二位听说是已经订了婚，就在三月十五大婚。可是因为沈将军离世，皇上把这个消息暂时压了下来。这个消息原本是从时家小姐时宣灵的丫头子那里听来的，所以我们也不知是真是假，还在查证，所以暂时没有上报。”
齐渊默念了几遍三月十五，这才想起来，沈越凌封侯也是在三月十五。
“怎么？还想学他爹顾南星来个双喜临门？”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密探恭恭敬敬地回道。
“你们怎么又在查时家小姐？不是只让你们盯紧丞相府和顾宸業吗？”
密探赶紧跪下：“少楼主息怒，我们查到时家小姐是因为有人发现顾宸業和她突然走得很近，这之后时广和李司突然断绝了往来。原因是因为一封信。”
“什么信？”
“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
齐渊掐着手指算了算，眉头紧蹙：“还是照样，盯住李司。不，盯住时广还有顾宸業。”
“笃笃笃”房门突然响了。
“夫君，你不是和越凌要入宫去吗？怎么还不走？”
“现在多少时辰了？”
“还有一炷香就到你们约好的时间了，我是来给你送衣服的。”
齐渊打开门，收下衣服：“劳烦夫人特意给我送来。”
“都是应该的。越凌的眼睛还是没有什么起色，你们要去还是带上星沉吧，也好有个防备。”
“柿霜，这几日真是辛苦你了。”
京柿霜将碎发挽到耳后，这一低头，一如之前的温柔：“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我马上要给越凌送药过去，就不服侍你穿衣了。”
“嗯，柿霜你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目送着京柿霜瘦小的背影离去，齐渊这才缓过神来，心里感叹当初怎么这么好运娶了京柿霜做老婆？真是太有眼光了。
喜滋滋捧着衣服要就要换，猛然回头却发现房中的探子还没离开：“你怎么还不走？”
“这……少楼主没说可以走属下不敢离开。”
“额……那你走吧。”
“是！属下告退。”
齐渊看了看自己脱了一半的衣服：还好清誉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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