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初一抬眼扫向黑煌，“听着语气，你似乎对厉鹰有很大的成见啊。”
“其他人若如此倒好理解，毕竟人妖两族世代血仇，但你与厉鹰同为妖族，难道不该是团结一心，一起篡了混景山的掌门大权吗？”王婆开口，多少是在玩笑，但这玩笑中却也有着几分意味深长。
“成见倒是没有，我只是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想到了念素童被厉鹰带走满脸泪痕的模样，那声声哭嚎还萦绕在耳边，直至多年后的今天，他再也没有见过厉鹰，而小家伙也音讯全无。
有时，黑煌忍不住回去想，是否与小家伙的那一别便会是永别？如今的他，肩上扛着的重任都要压到喘不过气，所以在更多的时候黑煌都刻意不去想这些，可是每每想到，脑海中浮现小家伙当时的绝望的模样与厉鹰那鄙夷的目光时，都恨的牙痒痒！
“我不仅要杀了他！我还要一口口生吞了他！”
黑煌的情绪甚至有些失控，但很快便警醒，摇了摇头迅速收敛了情绪，难堪一笑，“实在不好意思，让诸位前辈见笑了。”
“怎么回事？”李老双眼微微收缩，沉声问道：“你是护教神兽，必然知晓元圣神教的诸多隐瞒，也该明悉厉鹰的真实身份，同为妖族理应相互帮衬，但为何你反而是如此憎恨厉鹰？”
“他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黑煌声音冰冷，强压着心底杀意，“而且，厉鹰在元圣神教最为难关头突然叛变！”
“叛变？谁，厉鹰吗？不可能！”
包括初一在内，十八位护法几乎异口同声，虽然僵硬的脸上没有表情，但眼底的神色很明显是根本不信黑煌的话。
“狗子，你要说混景山叛变老婆子我心绪还会信，但若是说厉鹰叛变不可能！莫说叛变，那家伙连一点点损害元圣神教利益的事都根本不可能去做！”
王婆信誓旦旦，看起来都敢拿自己的命做担保，虽然她早没命了但那激动的言辞显然是在不断强调自己所说的就是事实，并且补充道：“你加入元圣神教的时间较晚，估计对元圣神教以前的事情也只是了解片面，前人留给后世去看的东西七分是假，反倒是我们这些旁观者要知道的真相更多！”
“这怎么可能”黑煌满脸错愕，脑袋几乎就要停转，就与对方刚才的第一反应一样，根本不相信，但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厉鹰的过去，厉鹰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
因为，当日厉鹰叛变前后发生的事情本来就疑点重重，最明显的一点便是，如过厉鹰真的要毁灭元圣神教，大可不必绕这么多圈子，以其顶级妖王的实力，在那段元圣神教完全架空的时间阶段中，绝对可以做到轻而易举就能将五峰毁灭
这些并非是黑煌当下才想到的，事实上他早在数年前便想到了这些，只是这些话说出来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相信，自己能想到的事情，以甘驭他们几人的心智也必然能够想到，但谁都不愿意去谈及此事
此刻，肉身已死的混景山还在祖地闭着死关，无名长老的尸体仍不知去向，而原刑法堂长老厉鹰叛变的事情，在如今恐怕连元圣神教养灵宠战兽都已熟然于心，这才摆在眼前鲜血淋漓的事实！
“难道是甘驭还向我隐瞒了什么吗？”黑煌的呼吸随之粗重，“不对，恐怕是有些事情连甘驭也不知情！”
“厉鹰你究竟要做什么？你用小童的安危挟持我至今又是何目的？！”
“是否元圣神教沦为今日处境，全部都在你的算计之中”
黑煌心头巨震，仔细回想厉鹰曾对自己说过的每句话。
“我们就在这里，藏匿在修士之中”
“什么都别做，你会成为一颗将军的棋子，但过载的承载太多就会生出目的心，这样只会在半路夭折”
赫然间，黑煌脑海中浮现初见厉鹰时对方说过的这两句话，彼时听来藏着太多暗示，但如今仔细想来，黑煌不仅觉得自相矛盾，反而更加迷茫。
“你在想什么，黑煌小友？”李老将陷入沉思的黑煌拉回，“如果厉鹰真的叛变了元圣神教，那必然有着你我都想象不到的复杂原因，将你的疑虑说出来，或许我们能帮到你一些。”
短暂犹豫后，黑煌还是选择相信了这十八位护法，毕竟自己的命还被为首的初一死死攥在手中，而且十八位护法作为聆听者的身份再合适不过，因为有句话说的话，死人永远是最好的听众
抱着这个自欺欺人的想法，黑煌详细将关于厉鹰的事情一一道出后，似呢喃道：“我原以为，他是想让我成为一颗能够吃掉混景山的棋子。”
“可是如今，混景山仍在闭着死关，或许不需要我出手都极大可能撑不过来，而且现在我也已迈入了元圣殿权力中心，我心腹多年培育的势力也已渗透到了五峰之中，无论地位还是实力我都持平了无峰掌座，甚至超越”
“可是，厉鹰却再没有出现，我不明白他究竟要干什么，明明有着直接毁灭元圣神教的力量，却非绕这么一个大圈。”
“黑煌小友，此事存疑太多，眼前的事实绝非真相，你尚且不要急着下定论。”李老缓缓开口，“倒是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
“前辈请讲！”黑煌郑重回应。
“其二，三百年前清灵西洲妖族乱世，众妖王率百万妖兵屠戮天地，厉鹰必然是当时进犯的顶级妖王之一，至于他当时身处何位这是你之后要查明的事情！”
“其二，有一个误区你必须要洞彻，当年收服厉鹰的是天玄子前辈，而非元圣神教！”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讲到此处，李老的目光变得异常复杂，似乎猜到了他要说些什么，便是连那般狂躁的初一也垂下了头，死死攥着的拳头不住颤抖，那可怕的死气后却是无尽得到落幕与悲哀。
“黑煌小友，你的未来很长的路要走，或是风光无限威名万古，亦或是一蹶不振永留谷底无论如何，你都要铭记一点，这算是我们这些已死之人对你唯一的告诫。”
“前辈请讲！”黑煌神色肃穆，回应声比刚刚又重了几分。
“彻底毁灭是最轻松的，也许从开始到终结只需要一瞬间，往往最难的却是守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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