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那里来的水。”突如其来的水打湿了陈曦的衣服,他从睡眠中醒了过来,抬起手,触碰到的却是满地的水渍。
他立马挺身站起来,赶忙去叫醒赵建军。
“赵建军,赵建军,快醒醒。”用力的摇晃着陈建军的身体,可是他却丝毫没有反应。陈曦拿出手电筒,却看见令他无比惊恐的一幕。
赵建军的身体肿了起来,就像是被水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那些水渍,其实是一摊摊的鲜血,鲜血正从赵建军水肿的身体里不断的冒出来。
他不明白,明明已经加固了摄灵法阵,为何赵建军还是死了。突然,陈曦脑海中冒出来一个惊悚的念头。他在赵建军的身上,一直能够感受到怨念的气息。
一开始,他还以为赵建军因为受到袭击,沾染上了怨念的气息,可是细想下来,高二柱和赵建军在遇见他们之前就已经被怨灵控制住了。
而他们却在陈曦接触到了他们之后,他们莫名其妙的恢复了记忆,知道了自己之前在栽种玫瑰花的时候,已经是双手沾满了鲜血。
这就能够解释的通,为什么每次高二柱和赵建军带着他们去拜访知情人的时候,知情人总是会恰如其分的死去。
而村长没有出事,他们的到来,却让村长陷入了危险当中。最重要的是,现在,他们也是自身难保了。
在思考的过程中,那些血水已经淹过了陈曦的小腿,从小腿的位置,一股彻骨的寒冷气息,顺着他的小腿,攀升到了他的身上。
陈曦想要逃跑,可是身体却僵硬的很,步子跨大了,居然一头栽倒在地上,这一倒,让他的整个身体陷入了血水中。
陈曦只感觉到一只手不断的按着自己的头,他拼命的挣扎着,却控制不好自己的呼吸,呛了几口血水。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有人把他从血水里一把拉了起来,可是因为憋气了太久,陈曦只感觉头晕晕的,血水顺着头发落下来,他一睁眼,血水就跑进眼睛里。他只好闭着眼睛,两只手不断的挥舞着,可是,他的手却被紧紧的抓住了。
村长刘贵林正在睡眠当中,可突然感觉到一阵寒冷,他不由得紧了紧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按理说,这个季节也不该冷的啊。
实在睡不住了,村长只好坐了起来,可是这一坐起来,他却呆滞了。周围的环境变成了他曾经居住过的土瓦房,怪不得他会冷,这是他曾经居住的屋子,窗户还破了个大洞,风从那个大洞里呼呼的灌进来。
可是现在的家,早已经是水泥盖起来的小洋楼了,窗户也是铝合金玻璃窗,睡的床,屋子里的家具,也全都换了全新的。
他害怕了,可是却不是害怕这诡异的一切,他是害怕失去自己难得得来的优越生活,不用劳动,每天悠哉,为了现在的这一切,他已经是满手的鲜血,背叛了曾经信任自己的村民,还顺带杀死了自己糟糠之妻。
他害怕穷苦的活着,他害怕要花大笔的钱去医治曾经陪伴自己半生的妻子,他害怕村民们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之后。
现在,他多了一个害怕的东西,他的妻子,韩月英,被他吊死在了这间房子里,他的后背却突然开始痒了起来。
他转头一看,妻子就吊在他的身后,风刮过起,身体随之微微的摆动,而妻子那没穿鞋子的脚,就这样一下一下的,碰着他的后背,所以他才会有了痒的感觉。
突然间,一根绳子垂了下来,绳子绕成一个圈,套在了村长的脖子上。村长呆呆的,并没有挣扎,只是任凭那根绳子慢慢的上升。
带着村长的身体,和他的妻子面对面,因为缺氧,村长的求生欲还是让他开始想要挣扎挣脱,可是绳子却紧紧的勒住他的脖子。
他看到了一双眼睛,因为充血补满了血丝,眼球凸出,可是那眼睛里,却没有痛苦的意思,有的只是满满的解脱。
他的眼前,开始闪过曾经的画面。
一个少年,带着打工的钱,回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村子里。可是他带来的,不仅仅是那些打工的钱,还有国家来考察扶贫的人,以及,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
村子的贫穷因此得到了喘息,许多人家的房子都得到了资金修缮,村前也修了一条还算平整的土路。
村民更加辛勤的劳作,农作物可以拿出村子,去换些其他的物资,因为他的付出,得到了村民们的肯定。村里的人推选他作为村长。
他一心想要带着村民们富起来,可是不知道多少年过去了,村子还是没有太多的起色,老一辈的人已经老了,新一辈的人却不想再劳作,想出外打拼。
他无力去阻止,可是这时候村里来了一个富商,他丢了大把大把的钱在村长的面前,要求村子整体搬迁。
可是老一辈的人,却只想守住这片自己挥洒了无数汗水的土地。于是,那些想要坚守的老人,却一一失去了生命。
他受到了富商的蛊惑,他却去蛊惑那些老实巴交的村子少年,每一次带着那些少年们,埋葬了一个又一个要坚守家园的老人,他都默默的种上了一些野花。
那些少年,拿着大笔自己不用劳动却轻易得来的钱财,却不知道,村长给出来的,只是富商给他的,极少的一部分。
之后,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每一次,他的手上都沾上了更多的血色。可是一旦开头了,他就没法再逃脱出来了。
村子里的人大多都已经同意了,可是王麻子却带来了一个外来人,娶了她做老婆,王麻子却没坚持多久,在和村长的争执中,王麻子也去了。
寡妇只有二十多岁,正值青春,而他也成功的让村子里所有的人,签署了搬迁协议,他也收到了很多很多的钱财。
可是村里的少年们,却偷偷的抓住了寡妇,寡妇就这样消失了,等到他再次看到那个寡妇的时候,寡妇却掉进了水中,被淹死了。
救起来的时候,寡妇的皮肤发白,却不知道为何,身上多了一处处清晰可见的血痕,就像开满了一朵朵红色的鲜花。
之后,所有人都闭口不谈,年少的青年已经长大,村长也渐渐的变得老了。妻子却生了病,可是却并不是医治不好,只是却需要花许多的钱,就算医好,也得村长去照顾她今后的生活。
村长饱受煎熬,看着医院里开出来的大把大把的账单,看着日渐虚弱的妻子,他拿出了一根绳子,把妻子吊了起来。
他静静的看着被吊起来的妻子,妻子却没有太多的挣扎,妻子死后,他却真真切切的感到了对妻子的内疚和悲伤,只是内疚与悲伤,他早已经对这些感觉麻木了。
回忆结束了,对上妻子那双充满了解脱的眼睛,他也解脱了。还在中年的时候,他总是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可是到了这个年纪,除了麻木,也只是对过往的唏嘘。
“那个最早来住店的女人,好像曾经年轻的那个寡妇阿,那天,她不是一个人来的,所以我才给了她两个房间阿,可是忘记了的那个人是谁。”村长喃喃着,想要伸出双手去抱一抱那个曾经陪伴自己半生的老伴,是啊,他老伴早就死了,可是他却一直会和别人说起自己的老伴,这又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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