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的时候，b城的雪有下大的时候趋势。
顾南音是坐程念初的车到的医院，情况紧急，顾南音一时也不能叫司机来接自己，就同意了程念初送她过来的提议。
到医院，找到手术室。
顾南音在手术室外看见了管家，连忙问：“管家，爷爷的情况怎么样？”
管家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还不知道，老爷刚刚被推进手术室。二小姐你不要太担心，老爷他会没事的。”
管家生怕老爷病倒的消息打倒这个柔弱的二小姐，可此刻顾南音却比他意料之中要沉稳许多，虽然脸色发白，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担心，但是可以看得出她在极力保持镇定。
她点点头，站在走廊外盯着那盏红色的手术灯，再也没有移开半秒，也没同任何人交谈。
而程念初则一直陪在她身边，站在她身侧的位置，不远不近的距离，却看得出那是一个保护的姿态。
因为他的目光，也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管家看了一眼两人，心里明白了什么。
顾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他一直是知道的，自发生那次事情之后就一直不好，顾家现在子嗣单薄，他身边除了一个二小姐之外，已经没有了其余的亲属。
之前那五年，顾老爷子是拼尽所有去隐瞒顾南音的真实身份的，只为了弥补心中对她的那份亏欠。他将顾南音当亲孙女般疼，而顾南音也一直对顾老爷子心存感激，将他当成亲爷爷一样孝顺。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保住顾氏，无论如何都不想让顾老爷子发生意外。
结果到了最后，她想保护一直对她好的人，却是无能为力。
那种无力感一直在顾南音心中折磨着她，仿佛要将她的心撕碎，可她咬牙忍着，没有哭，她必须比任何时候都要镇定。
因为她一乱，整个顾家会更乱。
手术的时间不长，当那盏红灯熄灭的时候，顾南音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似的，肩膀塌下来，但是她还是强撑着自己向走出来的莫北杳走去。
莫北杳摘了口罩，伸手扶住顾南音：“放心，顾老爷子暂时度过了危险期，情况稳定下来了，只要再多修养几天观察一下。”
他又轻轻拍了拍顾南音的肩膀，无声地安慰，顾南音听到这句话时，眼睛瞬间就红了，她哽咽道：“谢谢。”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了，等候在手术室外那种要将人彻底吞噬的无力感。
莫北杳深深地看了一眼顾南音，眸子里情绪复杂。
其实，他也是一直知道顾老爷的身体情况的，所以这阵子他一直呆在顾家很少出去，在今天早上管家着急地通知他顾老爷的心脏病发作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赶过去做了紧急措施，然后送他来了医院，安排好手术。
顾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已经大不如前了，现在心脏病发作，手术虽然成功，但是
以后的情况都很难说。
要养也得一直养在医院，而此时，顾氏的风波还没结束，顾老爷子的病倒说不定会有更多难题涌出，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会明里暗里地对付这个形影单只的顾二小姐。
以后，顾南音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
晚上七点。
顾南音将程念初送出了医院：“念初，非常谢谢你送我来，时候不早了，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程念初一个小时后还有赶飞机，他来b市这一趟本来就是顺路来的，时间很紧急，根本没有时间去休息。
顾南音对于自己占用了他的时间，还是挺愧疚的。
程念初无奈地笑了笑：“音音，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他想了想还是接着说：“接下来你有什么需要到我的地方，随时打我的电话。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自己硬撑，知道吗？”
顾南音抬头看他，那双原本淡若琉璃的眸子哪里还有什么距离感，分明全是温柔和情谊，让人看一眼就醉倒在里面。
她一直都知道，程念初这人最是温柔，也非常相信他说的话。
他总是不会做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事，很多事情都有一条线，他不会擅自垮过那条线。
他稳重而不莽撞，温柔而不世俗，顾南音在他眼里简直看不到一丝的占有欲，可就是这样的眼神，却让她轻而易举地相信，他是愿意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人。
顾南音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眼中没有占有，只有知足，干净澄澈得让她都不忍沾染。
她不由疑惑，念初，这几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音音”程念初笑了笑，眸中的山水泛起了一丝波澜，他伸手揉了揉顾南音的发，声音温柔好听，带着一丝无奈，“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顾南音瞬间回神，耳根子一红，赶紧移开了目光，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念初，你”
“好了，进去吧，我要去赶飞机了。你不要想太多了，晚饭要记得吃，不要饿着自己，照顾好自己。”
他的话还有他的眼神，都让顾南音觉得自己像是被他当成一个小孩子一样疼爱着。
她笑了笑，同程念初告别。
————
顾南音知道莫北杳从早忙到晚，顾老爷子的情况稳定下来后，他还要处理接下来的事情，估计也没有什么时间休息，估计连晚饭也没吃。
所以当管家送来换洗衣服和晚餐时，顾南音拿了一份给莫北杳。
她敲响莫北杳办公室门的时候，莫北杳直接说了一句“进来”，连头也没抬，认真专注地看着病历和文件，眉头紧锁。
“莫医生，你再厉害也不能不吃饭啊。管家给你带了晚饭，先吃了吧。”边说着，顾南音边将手中的盒子递过去。
莫北杳这才回过神，抬头看着顾南音，眉头此时才稍稍松了松：
“是你啊，音音”
“嗯，快过来吃饭吧。”
莫北杳放下手中的文件，接过了食盒，站起身来同顾南音做到一旁的桌子上坐了下来，此刻他闻着熟悉的顾家厨子做的饭菜香气，肚子还真是饿了起来。
接过顾南音给他递的筷子后，不客气地吃了起来，顾南音也坐到了他对面，动筷吃饭。
莫北杳心中有事，为了节省时间，所以他不由得吃得比平时快了一些。
而顾南音则是因为胃口不好，吃不下去，慢吞吞地吃了几口之后就放下了筷子。
两人的用餐时间只有十几分钟。
吃完后顾南音收拾碗筷，神色一直很平静，
今晚她固执地要留下来看护顾老爷子，他和管家都劝阻不来，想了想，莫北杳还是忍不住说：
“音音，今晚换我来看护吧，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别拿自己的身体熬。”
顾南音摇摇头，她清楚自己的状况，轻声说：“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莫北杳知道她的性子固执，也没有继续劝下去，微叹一声，继续坐下来看文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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