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啊”
这片僻静而曲折的巷弄,让麦瑟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由房屋构成的迷宫当中,之前根据贞德的气味穿梭在这里的时候,麦瑟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片交织于房屋与房屋之间的道路,竟然会有这么曲折迷乱,以至于他现在竟然迷路了。
因为之前太过于着急,麦瑟还没来得及记忆自己走过的路,而刚才那阵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大雨,导致麦瑟现在就连贞德被带来时的气味踪迹都搜寻不到,那已经被大雨冲得烟消云散。
当然,还有找人问路这个办法,不过麦瑟已经背着贞德走了十分钟了,还是没看到哪怕一个人影。
加上之前麦瑟哪怕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人来看一眼,更加让麦瑟感觉周围寂静得有些诡异了。
“我听说诺米尔最近在实行宵禁令”面对麦瑟的疑惑,贞德立刻给出了答案:“只要一入夜,就不再允许居民出入街道,并且会安排更多的巡逻队伍”
“是这样啊”面对贞德的答案,麦瑟也感觉没什么好意外的,毕竟这个城市的北边就是战争的最前线,这个城市会变得这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也算是一种正常的反应。
“‘魔法’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经过达利斯的幸存者们的传播,倒是成功把这个城市吓住了呢”看着周围四下无人的环境,麦瑟也有些感到无奈:“这下,我们连找人问路都办不到了。”
“真的太过安静了呢”一直伏在麦瑟身后的贞德,这时也微微直起了身子,环顾了下四周:“有些屋子连灯光都没有是搬出去了么?”
“或许吧,不然刚才那么大的动静,早就引来人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后,麦瑟便立刻加快了脚步,一个闪烁间,便带着贞德出现在了十米外的路口处:“慢慢来吧,一定能走出去的。”
“嗯!”贞德渐渐放松了下来,整个人重新伏到麦瑟的背上,两条纤细的胳膊轻轻滑过麦瑟的肩膀,环在他的脖颈周围:“麦瑟一定能带我走出去的。”
感受着那重新紧贴在自己背部的柔软,麦瑟也不禁微微脸红了起来,但他的脸色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回头对贞德苦笑了一下:“对我这么有信心吗”
贞德轻轻地笑了笑,双臂也将麦瑟缠得更紧了些:“嗯!”
听到贞德对自己的肯定,麦瑟感觉自己的心变得暖洋洋的,那份欣喜的感觉,如同一份强力的兴奋剂,让麦瑟的脚步更快了些。
对于那份名为‘爱’的感情,麦瑟依然对其一窍不通,但他或许明白了,为什么只有贞德,会让他有这种感觉——
不仅仅是因为那段因魔化而掩埋的记忆,让麦瑟对贞德十分在意,更重要的是——
“或许只有她才会愿意这么肯定c认同我的存在吧”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麦瑟感到“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这一事实了:
“我不再是一具只为杀戮而生的行尸走肉了”
这份温暖源源不断地从麦瑟的背后传来,纵使两人身上的衣物被雨水浸湿得多么冰冷,也无法隔断这份沁人心脾的暖意。
两人一时间再无任何言语,仍在交流的,只有那彼此间毫无距离的心跳感。
“麦瑟”过了一会儿,麦瑟突然感觉自己耳边传来一股热气,弄得自己侧脸痒痒的:“你心跳得好快,是不是累了?我们休息下吧”
“没事,这点运动量只能算热身,而且你不也是吗?心跳得很快哦”
麦瑟回应了贞德的下一刻,一条令人豁然开朗的大街,终于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看样子是回到大街上了”麦瑟立刻环顾了下周围,发现自己之前潜入进来的那座城门,此刻正在距离自己右手边数百米外,而顺着那座大门一路看过来,这条宽敞得可以容纳四辆马车并行的大街,却是空旷无人,唯一活跃的事物,只有那道路两旁熊熊燃烧的火焰。
“我之前就是在距离城门不远的地方,看到你的鞋子的”麦瑟一边说着,一边松开了一只手,指向了道路尽头的一间屋子旁边:“他们就是在那里把你掳走的吗?”
“嗯。”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贞德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一丝后怕,似乎那件事带来的阴影,依然笼罩在她的心头:“我一直在那里等你,然后那两个士兵就过来,跟我解释城内已经实行宵禁,禁止出行,要我跟他们走一趟,可我还什么都没说,他们就”
“那两个混蛋”一想到那两人对贞德做的事情,麦瑟就气得一阵咬牙切齿:“或许我之前下手还是太轻了”
“麦瑟,不可以这么去想!”贞德立刻打断了他,语气无比严肃:“虽然他们犯下了罪,但也不能因此去虐杀他们,只有恶魔才会喜欢用痛苦折磨他人,我们那样做的话,残忍的人就不是他们,而是我们了!所以,给予他们一个干净利落的死,就足以让他们偿清身上的罪业了。”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手下留情放过他们的命”麦瑟不禁讶然:“看来修女长教给你的也不只是仁慈啊”
“圣光告诫过我们尊重生命,但也说过‘罪者有其罚’,任何人都必须为自己的罪行去进行赎罪,才能有获得宽恕的资格”贞德伏在麦瑟的背上,向他慢慢解释起来:“‘死亡’无疑是最严重的惩罚了,但是出于尊重生命的态度,还是给予那些只有死才能偿清罪孽的人一个痛快,才是最仁慈的作法。”
“是这样啊”麦瑟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向身后的贞德:“不说这个了,我们赶紧回到修女长她们身边吧,她们现在在哪儿?你还记得路吗?”
“嗯,放心吧,这个我可不会忘的!”贞德立刻指向了街道的另一侧:“我们所处的是南门的方向,往北一直走到中央广场,就能看到诺米尔的圣光教堂了,修女长她们都在那里。”
“看来很快就能回去了。”顺着贞德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座广场距离麦瑟他们,只有约三百多米的距离了,从这个位置,麦瑟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教堂那高大的四方尖顶:“不过说来也是有些荒谬我记得我曾经在诺米尔生活过,但现在我却连这里的路都记不得了”
“麦瑟你还是想找回过去的记忆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贞德语气中的担忧,让麦瑟一时间也不禁开始怀疑,找回过去的记忆是对还是错。
但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他多久,便释然了,因为他完全不知道,会不会有恢复记忆的可能,而且就算恢复了记忆,又能重新获得什么?改变什么呢?
“魔人不问过去,在成为魔人的那一刻,过去的我就已经死了,就算找回了过去的记忆,也不会让我的生活有什么变化的”麦瑟静静地走在街道上,没有继续去使用冲刺能力,慢慢地向贞德诉说着:“比起模糊的过去,我更在意现在在意这不断流逝的此时此刻。”
“麦瑟”听到麦瑟的话语,贞德似乎是终于放下了心来,但环抱着他的双臂,却更加地用力了些:“以后如果一切都安定下来的话我愿意把我知道的,关于你的过去,全都告诉你”
“嗯”麦瑟淡淡地点了点头,对于贞德的话,他并不感到多么惊喜,但也不至于毫不在乎:“我期待着。”
两人间再次沉寂了下来,而麦瑟也再次发动起了冲刺能力,在这条几乎无人的空街上飞速奔驰开来,当然,因为身上增加了重量的关系,使得麦瑟冲刺的速度和距离都减了许多,但依然是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速度。
至少,那些经过街道的士兵,是极难捕捉到麦瑟那一晃而过的虚影了。
迎面吹来的风是那么冷冽,让贞德那略为疲惫的身体重新激醒起来,但却吹不尽那对蓝色眼眸中的淡淡愁绪
很快,连半分钟都不到,麦瑟和贞德便来到了诺米尔的中央广场,这片偌大的场地在白天似乎是一个喧闹的市集,但是现在,只有那些被仔细收拾起来的铺位,还有地上残留的一些垃圾,在诉说着那曾经的车水马龙。
麦瑟和贞德正处于广场的南侧,而在广场的北侧和西侧,也有着和麦瑟身后一样的大街,向着城市的边缘一路延伸出去。
顺着北侧的大街望过去,麦瑟甚至能看到对面那警备森严的城墙。
不过,麦瑟现在的注意力,全被一栋高大而富有艺术气息的建筑吸引了去——
“终于到了”麦瑟和贞德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松了口气:“诺米尔的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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