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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这两人真的跟水有什么不解之缘。或者陆佳真的和水犯了什么冲——每当她倒霉的时刻,总是与水有关。
这回又是水!
不过还好岸边水浅,她脚踩到了水底,很快撑着白纭站起身来,而这处的水能够勉强够到她的胸膛。
她默默伸手拍白纭的脊背,声音几乎带了哭腔:“阿纭...怎么出去啊。”
白纭只是紧紧皱了一双剑眉,闭着双目闷闷的哼了一声,他的双颊还是滚烫的。
——关键时刻,他从来没有辜负过自己的无能人设。这个时候,依然指望不了他能帮上什么忙。
陆佳却难得的没有出声抱怨,她在水中搂紧了他硬直的肩背,将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勉强不让他的面容浸没在暗影沉沉的水里。
既然是美人,美就可以了,她真能指望这条小鱼成什么事?
——只求他好好活着吧。
陆佳沾了一脸的泥巴,她呸呸呸吐了好几口,一筹莫展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水波无声,静静将两人包围,远处的圆月在水岸上透出湿淋淋的倒影,水稍微有点凉,陆佳浸了没一会儿,就打了好几个喷嚏。
——水稍微有点凉。
有点、凉?
那么,如果要降下白纭周身的温度,那么这片湖水岂不正好?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再摸摸白纭的脑袋,顿时觉得他额头上的温度好像降回来一点了。
行!很好!那就把白纭留在水里吧!她暗自点头——突然觉得,绝境变通途,一切刚刚好。
只是...白纭可以留在这里,但陆佳却必须得出去。才泡水泡一会儿,她已经觉得自己冷的发抖了,就算搂着一条滚烫的鱼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并没有什么用。
她于是退后几步,将白纭一推,就想从这片水里爬出去。
但她刚刚退后,毫无支撑的白纭立马就完全没入这片水中,月光下连个泡泡都没有出来,她在水面上只能看到水底淡淡的荧光,大概是白纭的头发的反光。
她只能又走过去把白纭捞了出来。
她心里天人交战——鲛人肯定是会水的对吧?就算是一条昏迷的鱼也能在水里生存的对吧?把白纭扔在这里,然后在岸上捞根树枝插在他衣袖上做标记——肯定丢不了,明天早上再来看看退烧了没——应该没问题的对吧?
但是——白纭没有化形,她也没有问过他,人形的时候到底能不能在水里呼吸。再说,水这么深,谁知道有没有什么怪东西,把他活吃了怎么办?还有,也不知道标记有没有用,水流要是把他给冲走了——这片湖这么大,陆佳以后再去哪里寻他啊?
陆佳抖抖索索的站在水里,面对着这个两难的选择。
最终,她终于想到了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
天慢慢亮了。夕阳照亮了林间的叶子,也照到昏昏沉沉的白纭的脸上,他感觉到什么,皱了皱眉。
先感受到的是头痛欲裂。这种宿醉之后的头痛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但这回他还是感觉到有些不适——他冷笑了一下:或许正是这段不用战斗的时间把他变得矫情了,连这种痛都忍受不了了。
再感受到的——是水。水波无声将他整个人围着,是温柔而又清冷的波涛,一切都是熟悉的,让他几乎错觉自己还是活在几十年前那片湖水中,后来的所有一切只不过是他的南柯一梦。
是噩梦倒也好——他心里这样想着,却轻轻叹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又是惊讶,又是好笑。
他伸了伸手,想扶一下自己生痛的额头,却连伸手都做不到,他只好不得不开口:“佳佳。”
那个女孩子裹着棉絮睡在一边的大石头上,她睡得看起来不怎么安稳,眉头微微皱着,他一声并没有把她叫起来,于是也没有去叫第二声。
他突然有些心软。
于是他默默看了她一会儿,阳光好像就是为这个女人而生的,她睡在光下,自己也活的像一抹光。
他看着看着,却不免自行惭秽起来。
不过...他想着,却又露出一丝笑容。不管如何——他也只有这么一点儿可怜的寿命了,至于配不配的上,又或是求不求的得,这是很久远的事情,甚至这已经不是他能够该关心的事情了。
陆佳睡得不好,她像一个守着万贯家财的财主,时不时就要惊醒过来——好看看自己好不容易赞起来的财宝还在不在枕头底下,所以没过多久,她又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她跳了起来:“你、你醒了,怎么不叫我?”
她手里紧紧抓着一根绳子,她一跳起来,那根绳子一松,白纭一时不查中招,整个脑袋都埋入了湖水之中。
——很快,他脑袋又从水里出来了。
他叹了口气:“佳佳。”
陆佳明白他的意思,紧紧抓着绳子,然后把绳子绑在了树上,这才慌忙跑过来解绑住他身体,让他几乎动弹不得的破布绳子。
——这当然不是SM。
没错——陆佳昨天晚上灵机一动的想法,就是利用杠杠定理。她一边将白纭绑住吊在水里,然后将绳子扔过树梢,再握在手里头。
绳子的摩擦力可以轻松将白纭吊在水面上,陆佳只要轻轻握住就可以确认他还在不在那儿——陆佳自觉自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想出了天才的想法,这是现代知识给她的馈赠,可她看白纭的脸色,怎么看怎么都有些阴沉沉的。
她在岸上探出身子——这样才能靠他最近,抬手摸摸他的额头,又是清润的水的温度了。
她笑了一下,昨夜那些积攒起来的火气突然全部从他清润的目光中消散掉了,她伸出手,示意他也伸手。很快,将他从水里拉了出来。
“烧刚刚退,不要再着凉了——洞里的火肯定都熄了,我再去用火石燃了。哦——还有,该吃早饭了,这湖里还真是宝地,昨天我在水里乱捞一通,真让我逮了几只胖头鱼和几个螃蟹...”
她在耳边絮絮叨叨,这些话零碎而又活泼,听得他耳朵发痒。
“昨夜....”他开口道。
但是还来不及继续说,就又被陆佳打断,她像变脸一样瞬间皱起眉毛:“你还好意思提昨天!明明不能喝酒还喝这么多,你找死是不是?”
“昨夜,我可有说什么不该说之话,做什么不该做之事?”
“那你可做太多了!”她气呼呼的背过身子:“你冲我翻白眼了!”
她又匆匆回头瞪他:“还抱怨我了!叫我有多远走多远!”
“只是这样吗?”他默默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样?”陆佳伸手拍他脑袋:“你还想怎样啊——还有,昨夜...你身上烧的滚烫...阿纭,前些日子你身上结了冰,怎么昨日又像起了火,阿纭,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纭没有说话。
其实他并不是不擅长说谎话,可这个时候,他却不想骗她了。
他掩饰性的摸头:“好痛。”
因为白纭常不叫疼,估计这回真是疼了,所以一下子把陆佳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她揉揉他头上自己刚刚打到的地方:“我下手没轻重打疼你了?”
白纭摇头。
陆佳揉着揉着才发现,这处是她昨夜扯他头发的地方,她当时被报复欲折磨的死去活来,可扯了他头发扯了一大把——她暗暗有些心虚。
白纭又捂住脸,轻轻‘嘶’了一声。
陆佳抬头又看——那处是自己昨夜没轻没重在他脸上掐的,昨夜在夜里看不出什么来,今天可以明显看出,那个部分有些肿胀和淤血,都青紫了。这样的伤口在他白玉一样的脸上明显的要命。
她心里更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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