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聂飞一直觉得奇怪，但是进门的时候看见林雨琪当时那个状态，一下子就忘了问，再加上后来怀抱美人欲火浑身，哪还顾得上这些事。
此刻被林奶奶再次提及，饶是聂飞脸皮再厚，此刻也不禁面红耳赤。
就在前不久，老人家还在医院一再提醒自己，说你现在年纪还小，我丫头又正处于关键时期，你们最好不要有别的想法。
可是现在不但没跟你孙女断绝关系，相反还更进一步，都那个了，要是让老奶奶知道，估计能气得她从床上跳起来。
林雨琪当时脸一下就红了，慌慌张张赶紧挣脱开来，好像奶奶就在身边，会被看见似的。
“没搞什么，奶奶，就帮你熬粥，正准备送过去呢。”聂飞觍着脸解释。
“没搞什么，怎么那么长时间还没过来？”林奶奶紧紧追问。
“啊，这个嘛是这样的，刚刚雨琪在想着你住院的事，一下子担心过头了，不小心把粥熬糊了，要重新再煲过，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到底是见过一些世面，慌乱中的聂飞强行把那个坎给绕了过去。
“真的吗？”林奶奶半信半疑。
“是啊，是啊！”聂飞陪着笑说。
“怎么那么不小心，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还担心什么？”大概是被聂飞这个理由说服了，老人家啰嗦了几句后，冲聂飞喊：“你让丫头接电话。”
“哦！”聂飞将手机递过去的同时暗叫万幸，到底是那啥了呀！还好，总算蒙混过关。
“给，奶奶找你！”
看着惊慌失措的林雨琪，聂飞偷偷乐了一下，但就像做了亏心事的孩子，莫名的还是有点心虚。
想躲却躲不过的林雨琪这会也显得格外紧张，本来想不接的，但挡不住奶奶指名道姓的找自己，只得硬起头皮拿过电话：“奶奶，你找我。”
弱弱的望着聂飞，林雨琪话语间也带着颤音，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电话呢，打你那么多电话怎么不接。”林奶奶问。
“啊，哦，手机调静音，忘了打开了。在医院的时候怕吵着人家，就改了设置，一直还没调回来。”林雨琪忐忑不安的解释。
“这个聂飞，也不给你提醒一下，真是的。”电话里，奶奶埋怨了一句。
这句话，林大班长可就不好接了，刚刚才跟心上人共度春宵，此刻正乱着呢，面对长辈，心里弱的不行。
好在奶奶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念叨了两句，就转道：“在我房间里左边的那个抽屉有一本存折，就夹在相册里，你待会过来的时候，顺便一起带过来。”
昏迷的那段时间，林奶奶并不知道医药费已经由聂飞垫付了，光是想着这次进了医院，恐怕得花不少钱，要把家里那点存款带过来。
林雨琪因为紧张，也没考虑奶奶拿存折干嘛，当下点头答应，挂了电话之后，自己还要重新熬粥，走不开，就让聂飞去找。
“是里面那个抽屉吗？”开了灯，聂飞在房间打量了一下，随后走到床头那张桌子前。
“嗯，左边抽屉就是了，存折夹在相册里。”洗好米之后，林雨琪一边开火一边答，想着还要帮奶奶做点开胃菜，又去翻冰箱。
钥匙就在桌面上，按照指示打开了左边的抽屉，拉开一看，抽屉里有几本书，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相册就压在书本上，聂飞顺手拉了出来。
应该有些年头了，相册有些厚重，封面都有些掉色，但老人家或许都有念旧的情结，东西用久了都不愿意换。
不过保存的很干净，带着几分好奇，聂飞翻开相册看了看，第一页是几张黑白相片，带着花边的两寸照，照片是一个立在芭蕉树下扎着麻花辫子的女孩，两只眼睛很大，上面写着拍照的时间。
1970，11月，冬。
相隔几十年，画面上的女人依然透着青春逼人的气息，从五官看，似乎就是林奶奶年轻时候的样子，而且时间也对的上号。
“原来林奶奶漂亮年轻的时候这么漂亮。”聂飞啧啧称赞。
麻花辫，大眼镜，身上一件白底红花的碎花衬衫，脚下一对胶凉鞋，深色的裤子裤筒很大，看上去很朴素，但那双眼睛却格外灵动。
再翻，还是她的自拍照，当然也有她和爷爷的照片，不过聂飞没见过老人家，所以也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只是觉得老人家个头很大，两人平坐着，也足足比奶奶高出半个头。
“爷爷长得也蛮帅气的嘛。”隔着一道墙，聂飞冲厨房里的林雨琪喊：“不过就是小孩生得太少，就一个女儿，现在又只有你这么一个外孙女，家族人丁不旺啊。”
“是啊，听奶奶说因为这事，以前外公就没少埋怨她。”林雨琪展颜一笑，想到以往种种趣事，心里还有些开心。
“这肯定啦，老一辈的人思想都比较封建，怨你奶奶那很正常。”
一边翻看相册，聂飞一边念叨，心里也有些奇怪。
按说老一辈的人，子嗣应该很多才对，那个时候，国家还鼓励生育呢，怎么林家就生了一个女儿，难道中间出了什么事？下次要问问林奶奶。
“咦。”正想着，聂飞手脚突然停了下来，望着手中的相册，心里有些疑惑。
手中的相册大概翻了一半，在打开的那一面，是一张全家福，拍摄的时间是根据下面手写的记录是在17年前。
老照片是一张彩色照，照片上，以林奶奶为中心，左右两边站着一对年轻夫妇，男的身穿黑白条纹t恤衫，女孩一袭水绿长裙，都是20多岁的样子，眼角眉梢依稀有几分林奶奶年轻的样子。
“这应该就是她的女儿，雨琪的妈妈了吧。”仔细端详照片里的人，聂飞暗自猜测。
在女孩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似乎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小朋友在母亲怀里挣扎的那一刻，猛然回望镜头，在照片定格的刹那，咧着嘴角，浅浅笑着。
“雨琪。”婴儿很好认，因为十几年过去，林雨琪大大的眼睛仍然充满灵气，聂飞一眼就辨认出来，但觉得惊奇的不是她，而是将她抱在怀里的林妈妈。
“不会是她吧？”从这张照片里，聂飞清晰的辨认出林妈妈的模样。
有过那么一瞬间，聂飞有种错觉，觉得不可能，但是仔细看，却又是那么的相似。
“还真的是她？怎么会这样？难道。”
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聂飞心里涌起了滔天大浪，脑子里有太多的疑问，一时之间，搞得自己有点懵了。
“找到没有？”不知何时，林雨琪从门边探出了一半个脑袋，见聂飞傻傻的愣着，跟着走了过来：“怎么啦？问你话呢。”
“哦哦，找到了。”失神的聂飞挥去心中的杂念，从相册下面抽出存折拿给她看：“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林雨琪伸手接过，打开翻了一下：“嗯，就是它。”说完，怕自己待会忘记拿，合起来后放进了裤袋里。
“雨琪，你看，这是你妈妈吗？”终究是没忍住，拿着相册，聂飞小心翼翼的摆到林雨琪面前。
以前就听她说过，对于亲生父母，她其实没什么印象，甚至还有点恨他们，照此猜测，估计林奶奶保存的这些相片，她自己也没怎么看过吧。
果然，聂飞刚拿给她看的时候，林雨琪当即就沉下了脸，将头撇到了一边：“我不知道，别给我说他们。”
“可他们是你的亲生爸妈耶。”
“我没有这样的父母。”
“或许他们也有苦衷呢？当初将你抛下，或许也是逼不得已。”
“有又怎样，既然他们不当我是女儿，我又何必在意他们。”原本刚刚还有些欢喜的林雨琪倔强的转过身去，冷面如霜。
从懂事之日起，自己就没有见过他们，你说对于这样的两个人，自己还有什么好感可言？
再说要不是他们不管不问，将自己丢在家里，奶奶也用不着这么辛苦操劳，她如果不用那么辛苦操劳，也就不会病得那么严重。
所以一切一切的源头，如果追究起来，这两个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所以，难道不应该恨吗？
林雨琪握紧小小的拳头，心底有股怨气陡然升腾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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