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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门庭若市的门口，走进熙来攘往的饭堂，寥寥无几教职工窗口和隔壁蚁集蜂聚的学生窗口形成了亮眼的对比。
“小伙子！要什么叭！”
“那个鸡腿，还有些青菜。”白芨微微的底下身子，对阿姨说到。
“还要什么不？”
“不了，阿姨，谢谢了。”
“等一下，等一下，小伙子嘞，还有汤嘞！。”白芨伸出左手正准备端起餐盘，阿姨一下把早已勺好的汤放到餐盘上。
“不用了，不用了，阿姨。”白芨挺直身躯，伸出右手把汤放了回去。
阿姨看到了什么，再一次想开口一下子硬塞了回去。
白芨转身拿着满当当的餐盘，摩肩擦踵的走过学生用餐的区域，走进了教职工的用餐区，可能是左手单手拿的缘故，餐盘在途中微微的往前倾了一点，差点就撞到了打侧面穿过来的一位同学。
白芨依旧选了靠电视机的位置坐了下来。教职工餐区只零星的来了几个老师，白芨拿起勺子，紧握了一下，思想斗争了一番，到底要怎么吃。
他瞥了一眼晾放在餐台上裹的像粽子一样的右手。
想一想，自从裹了这一个“粽子”之后，右手着实的肥大了一圈，特别是手自然的垂直放在大腿的外侧。
肩膀愣是像天平架一样，手就是秤砣，右边比左边的视觉就大了一大圈，更不用说称起来了。
每当要签字的时候握起笔，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握了一块石头，键盘上打字的时候更是，本来从小学到大学自己的打字速度在班里都是出了名的机械化智能机器人的存在。
打字从来没有输过给谁，但现在…….哈哈。
没办法都是心甘情愿的，哈哈。
看着手上的“粽子”白芨心里无非就冒出一句，都还没到端午节就要提起吃粽子了，想到这里心里那个幼稚无瑕的小孩又嘎嘎的笑了起来。
白芨用勺子在白花花的米饭里，饶起一勺，张开嘴上半身稍稍的往前迎合着，艰难的往里面送，吃一口比平时两支手并用的时候还要压心个十倍，几勺下来嘴角边黏黏糊糊的粘了几粒饭。
突然一个餐盘像从天而降似得，还没有来的及注意，就已经端放好在白芨的正对面的位置，白芨抬起头，子轩已经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看你一个人，我就过来了呗。”
“可….这里是教职工餐区。”
“呵，得了吧，我都快在学生餐区观察你五分钟了。”
“看我干吗？”
“喏！”
子轩微微的扬起下颚，又快速的压了下去。
白芨蒙蔽了一下，和一般人一样本能反应的摸了摸脸。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哈哈”白芨啼笑皆非的撇了一眼手上粘稠下来的饭，又抬起头看了看子轩，子轩也一脸笑脸盈盈的看着他。
“要不要我帮你？”子轩还撅着嘴里的饭，眼神风平浪静的直直的对视着他。
“帮我什么？”白芨滑动了一下喉结说到。
“来啦，害羞什么。”子轩起身做到了白芨就近的位置，两人间隔还不到两个拳头。
白芨票眼看了一下子轩，衣服上飘零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还没等白芨回过神，子轩早已用勺子桡起一勺饭停在了白芨的嘴前。
“吃啊，想什么呢？”子轩见白芨看着自己都快看出神来了，蹭了蹭他的胳膊提醒到。
“嗯？哦—”白芨一口连勺带饭一起用嘴吃了进去，拨出来的时候子轩差点捏不住勺子的柄。
“你今天怎么那么雅兴主动过来找我。”白芨蠕动着两边的嘴腮子说到。
“不就看你现在吃饭都难了吗？我看不过眼就…..哈哈”子轩说到这里心淌像被浇了壶热水滚烫烫的。
“我好像几乎每次大课间都找你吧？”子轩愤愤不平的补了一句。
“哈哈，什么叫看不过眼？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开心？”白芨用右手在子轩眼前晃了晃。
子轩低垂着头，眼神里灌满了歉疚“其实……都是因为我啦…..”
“怎么了？不要这样子嘛，刚刚还聊得好好的，现在又这样了？”
白芨伸出手掌微微的按压子轩的太阳穴，虽然手轻重不一样，一起到达的时间也不太一样，子轩愣是感觉只有一只是手，另一只手是…..麻布裹着的稻草人的手。
子轩顺着他的力道，慢慢的抬起头。
“没事，我没有怪你，这都是我自愿的，和你没有关系，嗯？”白芨怜爱的对视着子轩。
苍白的脸在冷风的挂搜中冻的冰霜，捧在手里愣是怕他化了。
“哭什么，会好起来的。”
“我就是…..过意不去…..”
“所以说你就是在担心我咯？”
白芨滑动了一下突出的喉结，气流缓缓的流到子轩的脸上，子轩有点不知所措，握住他的手从自己的太阳穴的两边放了下来。
吸了吸鼻子，心里那头迷离在深林的小鹿在密林中乱闯。
“吃….饭了…菜都凉了。”
白芨刚刚撇过头，子轩一个不经意害躁的就把桡起来的一勺饭就往白芨嘴里塞，白芨像吃了闭门羹一样一下语塞住了。
重重的昏光渲染着残落的夕阳，子轩背着书包，书包带把手指头压的发白，脸上被江风刮的有点刺痛，感觉整张脸像刚刚千刀万剐的整容了一样。
“怎么了？又自己一个人走？”
“要不然呢？”子轩没有转过头，脱口而出就回应到。
白芨跨大了步伐，走到子轩身边，但他依旧没有抬起头正眼看自己一眼。
“我有那么没有存在感吗？”白芨稍稍的提高了点音量，宣泄自己心中的小脾气。
子轩依旧像故意堵着塞子装聋子一样，低着头恍恍惚惚的看着自己一步步跨出去的脚。
白芨有点脾气冲上了头，抢在了子轩两步的距离，转过身正面的对着他，子轩没有注意到，继续往前走结果一扎头就撞到了白芨结实的胸肌。
“对不起，对不起。”子轩连忙退后一步哆嗦着鞠躬道歉。
“是我。”白芨有点无奈。
子轩抬起头，白芨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就站着自己面前，整体看起来和协调，很暖和，但视线往下滑，到了垂直在大腿外侧的右手时，眼神又暗淡了下来。
“你今天又那么巧…….那么早。”子轩声音微弱的有点语无伦次，后半句直接淡化了。
“今天工作比较多,但校长看到我这样，也不好意思让我玩干那么多，所以就……”白芨挑起眉，耸了耸肩。
子轩沉默了一下，没有出声，但也不知道回什么。
像抛下去的小石子在水面激起水波，但一下子又风平浪静，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静静的沉寂在水底礁石之间的夹缝中。
子轩干脆垂低着头直直的往前走。
“怎么每次一放学就这样子?”白芨伸出左手搭在了子轩的肩上。
“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像什么？”子轩一下停下来头也没有回冷冷的说到。
白芨一下子脑子蒙住了，思维像在脑子里围绕着堵碍的石头不停的打转。
“校医？学生？…..”
子轩转身突然一巴掌拍在了白芨搭在自己肩膀的左手。
“那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子？”子轩眼眶泛起了一圈薄薄红色的泪哐。
白芨左手上一掌深深鲜红的印记。
“不是，子轩我们——”
“不要再这样了，好吗？求你了，我承受不住。”子轩带着哭腔颤抖着沙哑的喉结，亮出的声音微弱又悲凉，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滑到了锁骨。
“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白芨深情款款的看着子轩，波澜不惊的淡淡的就那一句话。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谢谢。”子轩不高不低的嗓音,几度咽哽加唐塞，像千言万语会说话，会诉苦的泪水从喉咙里面倒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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