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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然抽出茶桌上的纸巾捂住伤口，心猛地抽搐，毅然决然地拿起了沙发上的手提包。
手刚握在门把手上，便听见陆浩宇沉闷痛苦的声音，还有砰然落地的声音。
简然急忙跑进房间，捂着伤口的手因着急扶陆浩宇而松开，湿腻的血液流淌在陆浩宇的肌肤上，他才发现她受伤了。
本想说让她滚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变成了：“怎么弄得？”
简然无奈地摇摇头，将陆浩宇抱在床上，没有回答他手是怎么受伤的，“还是找个护工吧。”
他从抽屉中拿出消毒液，捧着她手上的手小心翼翼地消毒，有那么一瞬间，简然突然看见了那天为她涂抹去疤膏的陆浩宇。
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心软是因为爱，喜欢一个人，总是会不顾一切地靠近。
“陆浩宇，你的腿……”她欲言又止，想问他有没有康复的机会，害怕他会说没有。
“废了。”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十分轻盈，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简然的眸中带雾，望着低头认真贴创可贴的陆浩宇不知要说什么话安慰。
陆浩宇抬起头，嘴角闪过一抹轻蔑的笑，“不是不爱我了吗？怎么还是这副表情？”
简然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满室凌乱，低头看自己凌乱破碎的衣服，皱了皱眉，“陆浩宇，我看人的目光一向如此，不光对你这样。”
陆浩宇因她这句，想起了刚才打电话的秦川，“所以，你也会这样看秦川？”
她脸上微怔，随后点了点头，“嗯。”
是她以为她看他和看别人都一样的，只是她不知道她看陆浩宇的时候，眼里总是泛着水雾，幽的目光。
“你和他做了吗？”他身下紧绷地发疼，大脑里闪过这句话，不假思索地便说了出来。
简然正在收拾房间的手顿住，轻轻地点头，“嗯。”
她竟能从他的眸子中看到失落，她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情节，她想着他都能和林薇薇复合，自然应该是已经做过了。
总不能让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放下吧，作为成年人，她完全能明白他刚才之所以有反应只是生理上的罢了。
他对她从来无爱，又怎么会是因为爱而动情。
他的眸色深沉，嘴角下沉，“他没嫌弃你？”
她被他问得微愣，想了会故作微笑答道：“现在的人，没那么多的想法了。”
陆浩宇颤抖着从桌子上拿起烟盒，他没发现自己被气得已经浑身发抖，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了一样的痛心。
比林薇薇和别人在一起更让人难受，他是简然的第一个男人，只要想到她会在别人身下婉转呻吟，他的大脑冲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压迫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呵，还真有老实人啊。”他抽了一口烟，口吐烟圈，言语中尽是讽刺和不屑。
简然闻到烟味皱了皱眉，“你请个护工吧，你一个人生活挺不方便的。”
陆浩宇放下打火机，双指夹住烟的动作十分优雅，“没人愿意来。”
她诧异地看向**着身子的他，听见他说：“他们说我太难伺候了。”
简然收拾好地面上的垃圾，扫了眼床上皱巴巴的床单和被罩，从衣柜里拿出睡衣扔给他，“你穿上睡衣，坐在轮椅上，我给你换换床单吧。”
陆浩宇弹了弹烟灰，半眯着眼睛，“医生说裸睡对身体好。”
提到裸体，简然的脸瞬间因他这一句话羞得发烫，手上的温度也升高许多。
陆浩宇黑眸一点点地沉下，她也是这样的表情面对秦川的吗？
在深夜里她也是这样勾引秦川的吗？
简然放弃了给陆浩宇换床单的打算，“你要是不愿意换就算了，改天请个小时工打扫下家里吧。”
说着走出了客厅，本以为她是要走，在看见她的手提包还挂在轮椅上的时候，听见客厅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心中阴郁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简然打扫完客厅，抬头看了眼电子钟，已经凌晨十二点了。
她洗过手，走进卧室拿起手提包，“我帮你打扫过房间了，那我走了啊。”
烟灰缸里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有了四五根烟蒂，她终是没忍住，“身体不好，不要抽那么多的烟了。”
他吐了个烟卷出来，嘴角勾起，“都这样了，有什么好不好的。”
简然从陆浩宇的身上感受到两个字，颓废。
嘴角动了动，不知要说什么来接他的话。
站了片刻，觉得也没什么理由能再呆着了，“那我走了，你一个人照顾好自己。”
陆浩宇捻灭了手中的香烟，看着凌乱不堪的简然，薄唇轻动：“这样回去，男朋友不怀疑吗？还是他不在乎你给它带帽子？”
简然羞愤地看向陆浩宇，她这样是拜谁所赐，还不是因为他。
“看我干嘛？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你穿着透明的衣服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有了反应挺正常。”他说的冠冕堂皇，更像是简然勾引了他一样。
明明是他自己火急火燎地扑倒了她。
扫了眼轮椅，简然想着还是不要和病人一般计较了，“你的运动装，我借来穿下。”
手碰上衣柜，听见他在身后说：“你的衣服还在原来的地方。”
她的心咯噔一下，手伸向旁边的衣柜门，入目的是自己曾经留在这里的衣服。
林薇薇没有搬过来和他住吗，他竟还会留着她的衣服。
“为什么还留着？”她背对着手摸在布料上，想问问他到底为什么。
他被她这么一问，思前想后，随便编了个理由，“一直没时间清理房间，刚才突然想起了。你要是想要就带走吧，不想要的话帮我扔了吧。”
简然苦笑着，庆幸自己是背对着他的，打开衣柜那一瞬，所有的情绪一拥而上。
他的话如同在她刚刚点燃的热火之中浇了一盆盆的冷水。
“嗯，这些衣服我现在都不怎么穿了，一会儿我帮你扔了吧。”她竭尽全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
却没能看见身后的人因她这句话而攥紧的拳头，以及那双深邃的眸子中闪过的痛苦之色。
简然换好衣服，将橱柜里的衣服尽数扔进准备好的塑料袋里。
一丝不苟的表情，以及干练快速的动作，不带一星一点地留恋。
陆浩宇烦躁地点燃了一根香烟，想了片刻说道：“我不想扔了！”
简然因想事入迷，她在想着她当时买这些衣服都是为了讨好陆浩宇，真是好笑，她总是在为了他改变自己。
她没有听见陆浩宇的话，直到陆浩宇近乎狂吼的声音才将她唤醒。
“我说我不想扔了！！”
简然的手慌乱无措，“嗯？”
陆浩宇指着门口，像泄了气的皮球说道：“你走吧，不用你扔了。”
简然手中的衣服落地，她蹲下拾起，望向陆浩宇，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拿起手提包离开了房间。
空间中还有她身上的香味，空空的房间也昭示着她确实已经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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