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收藏《乖,叫夫君》
当前位置:平凡文学网 > 玄幻小说 > 乖,叫夫君 > 《乖,叫夫君》正文 161.尾声

《乖,叫夫君》正文 161.尾声

书名:乖,叫夫君  类别:玄幻小说  作者:夜子莘 || 上一章乖,叫夫君最新章节列表已经是最后一章了

    热门推荐:无敌医仙战神一世狼王复活帝国赤心巡天异世独宠:神医娘亲萌宝贝明克街13号混沌丹神修仙就是这样子的超自然事物调查组宇宙职业选手大邺女帝穿越从龙珠开始鸿途奇才大邺女帝师超品渔夫我是剑仙网游之剑刃舞者刚被悔婚超级天后带娃堵门武道天下富到第三代大唐开局震惊李世民都市医道高手超品兵王超品兵王在都市影视世界从小舍得开始都市之仙帝归来重生南非当警察神医狂女神道仙尊

    十六年后

    丞相府, 萃韵堂

    漪宁倚在湘妃椅上,左右两边的案几前趴着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个提笔写字, 神情认真, 一个抓头挠腮,心不在焉。

    大的唤作邵珩,封浔阳郡主,年十三,性子活泼爱动, 一时半刻也闲不住。

    小的唤作邵瑾,封襄阳郡主, 年九岁, 性子安静沉着,小小年纪读的书已经赶上大丫头的三倍不止,颇随了她爹的聪慧劲儿。

    你瞧这会儿,浔阳那丫头不知怎的便被窗外的蝴蝶给吸引了,托腮认真看着, 那心思早飞到窗外去了。

    漪宁无奈起身,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你这孩子, 总说让你多读些书,你却不听,话本子倒是看得起劲儿。你这做姐姐的理应为妹妹竖立榜样, 你倒好, 还不如你妹妹呢。”

    浔阳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儿, 不乐意地嘟着嘴,小声嘟囔一句:“我二哥还是咱们家的长子呢,他也比不上襄阳妹妹,母亲干嘛总说我。”

    漪宁:“”

    浔阳口里的二哥,正是她长子邵安,因现任的长浚伯生邵家嫡长子,故而邵安行居老二。这是老长浚伯在世时定得,如今公爹不在了,不过规矩却是没改。

    说起这个漪宁就头疼,她这两个儿子,老大跟浔阳一个德行,老二又醉心药理医术,喜欢跟着太后所出的舜王岑玥四处游历,一年到头不见他在家待上几回。反倒小女儿襄阳最勤奋,偏又是个姑娘家。

    她正无声地叹气,忽听得外面下人唤了一声“丞相大人”,浔阳眼前一亮,搁下笔便起身冲了出去:“父亲终于回来了,您再不回来,母亲又该给女儿训话了。”

    漪宁嗔了女儿一眼。

    襄阳乖巧很多,只屈膝对着邵恪之行礼,轻唤一声“父亲”。

    邵恪之摸摸两个女儿的脑袋,没有如往常那般笑着问她们话,只是严肃道:“父亲跟母亲有话要说,你们两个回自己院子里去,这几日不准出府,听到没?”

    浔阳诧异,仰着头问:“父亲,为何不准出府啊?那我想吃外面铺子里的点心怎么办?”

    邵恪之在女儿头上弹了一记:“不准问,先回去。”

    父亲严厉起来是有些吓人的,浔阳嘟着嘴不敢再问,只揉着脑袋委屈巴拉地和妹妹一起退了下去。

    看他神情疲惫,漪宁过去扶他去一旁坐下:“怎么了,你今儿个回来这样晚。”一大早就出了门,这会儿都黄昏了。

    邵恪之神情严肃:“前几日围猎太子受伤,被太医断定再无站立可能,圣上下了废太子诏,可如今又突然一群人弹劾靖武侯犯上作乱,圣上下旨,靖武侯府上下,满门抄斩。”

    漪宁倒抽一口凉气,如今的陛下,处事越来越狠辣了。

    邵恪之看向她:“还不算完,皇后为靖武侯求情,被陛下打入冷宫了。”

    “肃王呢,肃王能不能赶回来?他手上有兵权,一旦军临城下,岑璋和庆妃一派必然有所忌惮。”

    邵恪之道:“他正与北齐交战,那边不知什么情况,我写信告知他了,就怕远水解不了近渴。”

    漪宁气得咬牙:“选在肃王与北齐交战之际,朝中波折百出,分明便是他们谋划好的,只恨如今你这丞相有名无实,朝中皆是庆妃的人”

    她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鼻子突然变得酸涩。

    如果当初他不是只用兵权换了一道赐婚的圣旨,而是把岑璋从皇位上拉下来,如今的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邵恪之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那些已经发生的,眼下并不是没有扭转局势的希望,你去宫中稳住皇后,莫让她做傻事,不管怎么样,要等肃王的大军回来。朝中尚有一些我的人,我们再另做筹谋。”

    此事关系重大,漪宁也不敢耽搁,连夜乘马车入了宫。

    冷宫萧索,落叶满地。

    漪宁刚入内便听到宫女的哭声:“皇后娘娘,您怎么这么傻啊!娘娘”

    她心上一紧,迅速上前推门而入,却在看见眼前景象时怔在那里。

    冰冷的榻上,一身着素衣的妇人倚在床头,表情痛苦,脸色清白难看,额头上早已渗出了些许汗珠。

    “怎么回事?”漪宁声音都不自觉颤抖了。

    弗兰泣不成声,看见漪宁也忘了行礼,哭道:“长公主,皇后娘娘她吞金了,怎么办,怎么办”

    漪宁脸色一凛,慌忙出去让人宣太医,再折回来时,她脸颊涨的通红,双唇却惨白的吓人。

    过去亲自扶起她,眼泪不自觉留下来:“为什么这么傻,肃王岑栩在带兵回来的路上,一切都是有转机的。”

    穆妧艰难地看向她,痛苦地开口:“阿宁,靖武侯府上下满门被诛,我有何颜面去见父母兄长?我这个皇后,做的真失败”

    “不怪你,这种事怎么能怪你呢?”

    穆妧轻轻摇头:“这些年,他宠幸庆妃,无数次给我难堪,甚至把阿栩自幼放去塞北不管不顾,他不是一直都在逼我开口求他吗。如今我为了穆家全族跪下来求他,可是他为什么还是把他们全杀了?我真的好恨,好恨他!”

    “阿妧”漪宁泣不成声地抱住她,身子隐隐颤抖着。

    “我不知道我走了能不能终止他对我的折磨,放过我的两个孩子,阿宁,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帮我护住他们,你,你能答应吗?”

    “我会的,我一定会护着阿杨和阿栩,再不让人伤害他们的。你别说话了,御医马上就来了,你会没事的,你和两个孩子都会没事的。”漪宁哭泣着说道,却见穆妧突然侧目看向门口的方向,瞳孔一点点放大,那不加掩饰的恨意让人颤栗。

    她下意识回头,便见岑璋玄衣龙袍,伟岸高大地站在那儿,目光怔怔的,好似看不清方向一般。

    最终,她没有开口对他再说一句话,毅然地闭了双目,一双手缓缓落了下去,再没知觉。

    “阿妧,阿妧!”漪宁将她抱在怀里,失声痛哭。

    御医过来诊脉时,早已没了气息。

    漪宁擦了擦眼泪,和弗兰一起安安稳稳地将她扶在榻上,转首看着已经走过来,目光复杂的岑璋。他居然流泪了,表情是那样的痛苦,可在漪宁看来,却是那样讽刺。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在大殿之内回响,所有人都吓得一个哆嗦,周遭静悄悄的,漪宁能清楚听到自己情绪波动带来的粗沉喘息,手掌间的麻木蔓延至整个指尖,她隐隐颤抖着,握住了拳头。

    岑璋被她打的脑袋偏向一边,脸颊上印着鲜红的指印,好不狼狈。可他一句话也没说,只呆呆看着早已断了气的穆妧,脑海中回荡的,是方才入门那一刻,她投向自己的那道充满恨意的目光。

    他周身忍不住的颤栗,整个人好像一下子没了直觉。

    他缓缓走过去,似乎想要靠近她,却被漪宁伸手拦下来,毫不畏惧地与他直视:“你这些年不就想让她对你服软吗,她已经求你了,放下所有的尊严和骄傲来求你,你却到底杀了她母家全族。”

    “靖武侯府密谋叛乱,证据确凿。”

    “密的什么谋,判的谁的乱?”

    “他们与拥兵自重的肃王勾结,不是想造反是想做什么?”

    漪宁嗤笑:“皇后失宠,太子围场失足双腿尽废,朝野上下被庆妃母子搞得乌烟瘴气。靖武侯是皇后兄长,太子和肃王的亲舅舅,这时候他为何与肃王走得近,陛下心里当真没数吗?其实你知道,他们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根本不会伤及你的安危,可是你不敢赌,你怕赌输了,自己就得从这个皇位宝座上被拉下来,所以你宁可错杀,也不会容许他们做大。”

    “你可真是一个好皇帝,你的小儿子在沙场上浴血奋战,你却在朝中伤害他的母亲,兄长,甚至外家全族。”

    岑璋平静地看着她,没有反驳一句。

    漪宁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径自越过他要走,不料被他握住手腕,力道大的惊人:“如果从一开始你没想过嫁给邵恪之,这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

    漪宁拼命想甩开他,却无济于事,最后只得怒目瞪着他:“你宠幸庆茹是因为我吗?那个时候,我还没想着要嫁给邵恪之,是你帮我做了这个决定的。”

    岑璋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被漪宁挣扎开。

    她抬眸看他:“庆妃的智慧谋略远不及当初陈贵妃的一半,可陈贵妃是什么下场,如今你的庆妃又是什么下场?为何局面如此不同?因为你和先帝不一样,他的心一直是向着岑伯母的,而你呢,你一步步帮庆妃母子赢得了半壁江山,反而冷落皇后,苛待嫡子。陛下可曾想过,如果岑伯父当年行径如你一般,太后和你如今会是什么下场?”

    岑璋颤了颤身子,眸中一片猩红。

    突然,他吼间上涌一股腥甜,胃里阵阵翻滚着,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陛下!”后面的人惊呼一声,上前搀扶。

    漪宁怔怔看着他,却再说不出什么关怀的话来,决然离开。

    皇后薨逝,紧接着圣上恶疾缠身,卧床不起,朝中大事悉数落在了庆妃和雁王岑桁的手中,局面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

    “肃王那边什么情况了?”丞相府书房内,漪宁着急地问书案前坐着的邵恪之。

    邵恪之摇了摇头,不提此事,只是道:“圣上此病来势汹汹,今儿个我暗地里找了御医来问,说是要熬不住了。”

    “那庆妃和雁王岂不是要有动作了?”

    “为今之计,咱们只能按兵不动,雁王要做皇帝,也由得他去做。”

    “你这话何意?”漪宁有些不明白。

    邵恪之道:“如今皇城禁军在雁王手中,咱们如果阻拦,无异于以卵击石。以不变应万变,静待肃王归朝,方为上策。”

    几日后,圣上病危,临终之际召见了漪宁。

    他躺在龙榻上,面色显得十分苍白,头发也比上次见面时白了许多,短短几日,竟显得衰老了。

    看见漪宁,他伸了伸手想说什么,又看了看后面的人群。

    元寿会意地让所有人退下,关上房门,只留下岑璋和漪宁两个。

    “你说的对,朕终于还是遭报应了,我对不起阿妧,如今也是时候该去陪她了。”他声音嘶哑无力,说话时看上去十分艰难。

    漪宁看着他,没有说话。

    “朝中庆妃和雁王当道,我知道她们必然会对阿杨和阿栩不利,所以,提前拟好了诏书,在龙案下面的暗格里,你,你亲自取来。”

    漪宁狐疑这过去取了诏书,拆开一看却面色大惊:“你要传位给岑玥?”

    “他是朕的亲弟弟,父皇母后的遗腹子,皇位传给他名正言顺,对谁都好。”

    “岑栩呢?”

    “他天生有反骨,又自幼在塞北军营长大,杀戮太重,一朝登基为帝,必然不会是个好君王。”

    “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当初他去塞北军营,也是你让他去的。那时候他才七岁,你让他和阿妧骨肉分离之时,可曾有半点心疼?”

    岑璋沉默。

    漪宁深吸一口气:“可岑玥是什么性子,每日跟邵宋四处游历,哪儿懂得朝堂之事,你让他接手这江山,可能吗?”

    “江山社稷面前,他自然要舍弃自己的喜好。”

    “明明你有更合适的人选,为什么偏偏是岑玥?你不想让岑栩继位,是因为他不适合,还是不敢向世人承认,你这些年一直爱着的人,其实是穆妧?”

    岑璋双唇颤了颤,好一会儿才道:“这诏书,待朕离开之后,由你宣读。”

    漪宁没应,只是突然看向他:“陛下,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吧。”

    漪宁顿了顿:“佟迎生下的那个儿子佟湛,是不是你的?”

    “不是。”他回答的十分果断。

    漪宁点了点头,什么也没再说,转身离开。

    岑璋独自在龙榻上躺着,缓缓闭了双眼。

    他的身子越来越沉重,脑海中不断闪现出穆妧和漪宁两个人的容颜,交替着扰乱他的心神。

    他喜欢漪宁是真的,自幼年起便有娶她为妻的心愿。早些年,她也曾娇娇软软地围着他喊“太子哥哥”,给他吃他并不喜欢的琼花软糖糕。

    父皇责罚他时,她会小心翼翼为他说情;得了空闲,他会带着她去御花园里荡秋千,耳边是她铃铛般清脆的笑声。

    她干净,纯洁,又那么娇媚可爱,每次看见她,他的一颗心都跟着柔软了。

    他知道,父皇母后有意待阿宁长大之后,将其许配给自己,所以他欢喜,期待,甚至长大后多少次午夜梦回时难以入眠,唯盼着这一天能快些到来。

    可渐渐的他却发现,在她眼中他只是哥哥,再无其他。而另一个人,却总时不时从她口中被提及,每次提到那个人,他能看到她眼底的崇拜与欢喜。

    他曾经害怕过,彷徨过,直到多年前她曾经亲口跟他说,她想嫁给一个一心一意待她的人,那个人永远不会是他这个太子,而是邵恪之。

    那时候他就明白,他和邵恪之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

    可那又怎样呢,他是太子,将来的帝王,他想要什么得不到?邵恪之不过是个卑微的臣子,又凭什么与他争?

    所以他渐渐学会把那份爱藏在心底,不再让任何人发现。

    他表面上把她当成妹妹,祝福着她和邵恪之以后的日子,甚至跟随父皇母后的意思,娶了穆妧。

    因为他知道,为了保住太子之位,他不能让父皇母后失望,所以他与穆妧保持着鹣鲽情深,如胶似漆的样子。他开始专注朝政,抛开男女私情。

    只是不得不承认,穆妧也是那样优秀的女子,总让他情不自禁。

    她端庄优雅,知书达理,每每与她相处,他总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那些年,他是真心把她当妻子对待的。

    只是他没料到,他想立漪宁为后之事,会让她那么耿耿于怀,自此疏远自己。

    最后漪宁嫁给了邵恪之,而她,也离他越来越远。

    那段日子他总是很烦躁,多少次他放下帝王的颜面亲自去椒房殿找她,她都避而不见。他气恼,愤怒,却无能为力。

    这些年他的确做了很多蠢事,宠幸庆茹,处处给她难堪,他以为这样她至少不会再对自己不理不睬。可惜事与愿违,他的行为反而将她越推越远了。

    那日冷宫中她临走前那道充满恨意的目光,他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前所未有的心痛撕扯的他简直不能呼吸。也直到那个时候他才不得不承认,他竟是那样在意她的离开,更在意她心底对自己根深蒂固的仇恨。

    她的死,他难辞其咎。

    这段日子午夜梦回之际,他总会梦到东宫里与她携手的那段岁月,可每当梦醒,面对的却只是冰凉的寝宫,还有记忆中那具早没了温度的躯体。

    他在痛苦和悔恨中挣扎,渐渐的有些身心俱疲。

    他突然间觉得很累,这么多年的折磨,终究不过一段孽缘。

    他这一生,真心爱过的不过两个女人。一个爱而不得,终成妒;另一个,明明就在他身边,他却迷了心智,不懂得好生珍惜

    “阿妧,对不起。”

    漪宁刚离开承乾殿,便听到了丧钟敲起的声音。

    沉闷的钟声一下又一下在耳边回荡,她举目望向天面一抹残阳,心里的恨突然便消散了许多。

    犹记得三十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黄昏,她被车马送入皇宫,命运从此变得不一样了。

    这么多年过去,岑伯父没了,皇祖母没了,到如今,穆妧和岑璋也去了。

    这个伴她成长的富丽宫廷,第一次让她觉得寒凉入骨。

    思绪回转,冰冷的利剑陡然架在她的颈项,她闭了闭眼,没有回头。

    庆妃穿着藕荷色束腰宫装,珠环翠绕,优雅高贵,目光看向她时带着一抹得意:“长公主想不到自己会有今日吧。”

    漪宁抬眸扫了眼拿刀架着自己的侍卫,默不作声。

    庆妃道:“陛下早就藏了遗诏,如今临崩前传你入宫,想来那遗诏正是在长公主手中吧,你交出来,本宫也不会为难长公主的。”

    漪宁淡淡看向她,沉默须臾,缓缓将那道遗诏递了上去,什么话也没说。

    庆妃接过来看了看,眉头一挑:“长公主果然很识抬举,来人,护送长公主回丞相府,好生保护丞相和公主安危。”

    回了丞相府,邵恪之亲自迎在大门外,看她安然无恙的回来方才松了口气。

    带她回了书房,才问起宫里的情况,漪宁也一一交代了。

    邵恪之点头:“幸好你没跟庆妃来硬的。”

    “如今咱们处于弱势,我自然记得你的话,以不变应万变,只是,那道遗诏给了庆妃,只怕要被她篡改了。”

    邵恪之握着她的手:“如果不出所料,肃王再有几日便回来了。”

    辛元二十二年六月初三,辛元帝岑璋驾崩,传位于雁王岑桁。

    六月初六,登基大典举行当日,肃王岑栩率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与丞相邵恪之里应外合,短短两个时辰便攻破城池,率军进入皇城,大杀四方,直接割下新帝首级,血溅朝堂。

    此后,他下令血洗朝堂,将庆妃和雁王派系众人全部铲除,一个不留。

    自此,朝野上下闻肃王之风,惧之如洪水猛兽。

    冷宫里,皇后尸身尚未处理,岑栩战甲未脱,亲自过来探望,跪在皇后榻前一语不发。

    漪宁入内时,看着眼前的少年落寞无助的背影,心间一阵酸楚。

    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他骤然转身,眸中杀机乍现,待看清来人之后,方才将眼底那份阴鸷敛去,侧目看着榻上的母亲。

    这个少年,如今尚未及冠,周身散发的肃然之气,还有身上那浓重的血腥味儿,连漪宁都忍不住生了几分惧怕。

    他七岁便被岑璋送去了塞北之地,这些年不知在外面都经历过什么,才能将当初那个稚嫩孩童磨成现今这般模样。

    “对不起,那日我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岑栩握着穆妧的手,没有说话。

    漪宁走过去,拿帕子遮了穆妧那张早已变了颜色的脸,轻声道:“让你母后入土为安吧,你若不想让她跟先帝一起合葬,就另准备棺木也好。”

    “我下令将他秘密鞭尸了。”他声音冷漠,带着蚀骨的寒意。

    漪宁面色一惊,后退两步:“他是你父皇!”

    “他不配!”

    漪宁怔怔看着他,突然不知说什么好。

    岑栩将穆妧的手放回去,掖好被褥,转而看向漪宁,语气沙哑:“他临崩前传了姑母入宫,给了遗诏,在哪里。”

    漪宁犹豫片刻,从袖袋里取出一道圣旨,递了上去。

    岑栩展开来看,神色却陡然一变,眸中透着难以置信,好半晌才道:“传位于肃王岑栩”他抬眸看向她,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这不是先帝临终前给你的遗诏吧?他巴不得我死呢。”

    漪宁坦言:“真正遗诏上写的是舜王,不过被庆妃拿走篡改了,如今这个,是当初我取遗诏时顺手从龙案上拿的一份空圣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先帝临崩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只要我在朝堂上宣读这份遗诏,你的皇位就名正言顺。至于雁王,他篡改先帝遗诏,你杀他也是情理之中了。”

    岑栩深沉的眸子看着他,目光中似有游移:“条件呢?”

    漪宁目光落在穆妧身上:“没有条件,只希望你不要被仇恨所左右,接下来的所作所为,要对得起你母后在天之灵。庆妃与雁王一派该死,但不可因一己之私妄杀无辜。”

    最后又看向岑栩,神情认真:“你做得到吗?”

    岑栩紧紧握着那道圣旨,深沉的眸子里复杂难测,又泛着一丝冷意,最后所有的情绪皆被敛去。

    三日后,安福长公主当着众文武百官宣读遗诏,久病的太后亲自出来作证,肃王岑栩,顺利登上帝位,改年号辛和,次年为辛和元年。

    新帝登基,肃清朝纲,废左右丞相之制,独尊邵恪之为丞相,统领百官。

    夜幕降临,卧房内,邵恪之在床沿坐着看书,漪宁则是在一旁剪烛花,昏黄的烛光笼罩下,气氛宁静祥和。

    等她剪完烛花过来,邵恪之将手里的书搁在一旁,拉她坐下,想着白日的事,到底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那份遗诏是假的吧?”

    漪宁挑眉:“夫君何以见得?”

    邵恪之揽过她:“虽然你从未跟我提及遗诏上是什么,但先帝的心思我多少了解,他不会立岑栩的,或许那份遗诏上真正写的是舜王?”

    漪宁无奈地叹了口气,倚在他怀里抬眸笑看他:“为什么永远都瞒不过你?”

    邵恪之轻点她的鼻子:“你为何会大胆篡改遗诏,或许我也知道。”

    漪宁兴致勃勃地看他:“洗耳恭听。”

    “其一,舜王性子散漫,跟咱们家二郎臭味相投,一年到头待在长安的时日屈指可数,从未接触过朝堂之事。其二,岑栩兵权在握,如果他有心帝位,纵然舜王登上帝位,他屈居为王,也必然叱咤朝堂,权势滔天,倒不如直接成全他。其三,”邵恪之抚了抚她鬓前垂落的发丝,“作为他的姑母,穆妧的好姊妹,你真的心疼这个孩子。”

    漪宁心中想法被他说尽了,便也不否认,只是又问:“那你觉得我这个决定好吗?我当初没跟你商量就擅自做主了。”

    邵恪之没说话。

    漪宁以为他生气了,赶紧解释:“其实我原是想跟你说的,可又觉得这个事只能我自己来做。你是臣子,如果施恩与他,日后君臣之间的关系就变得不那么单纯了,反而不好。而我是他姑母,做这种事理所应当。”

    话语刚落,他俯身将她压下,直接吻上了她的唇,肆意啃噬着。

    好半晌,她双颊红润,娇喘着看她,眸子里水蒙蒙的,嘟着嘴十分委屈的样子。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声音十分严厉:“这次你虽做的没错,但日后不管怎么想的,都要先告诉我,不许自作主张。”

    “知道了。”她揉了揉自己的脸,低声抱怨,“好歹也是四个孩子的娘亲了,能不能别总把我当小孩子。”

    邵恪之吻着她皓白的颈子,单手摩挲着向下却解她的衣襟,口中含糊地道:“再生一个,我就把你当大人看。”

    漪宁:“”

    房门“嘭”的一下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两人皆是一愣,邵恪之坐直了身子,面色阴沉看向门口的方向。

    得知闯了祸的邵珩捂着眼撒腿就跑:“爹娘,我什么也没看见,我,我先去睡了。”

    “回来!”邵恪之语气淡淡。

    邵珩小心翼翼转过身来,面上是讪讪的笑:“爹我就是做噩梦了,想唤娘亲陪我睡觉。”

    “去找你妹妹。”

    邵珩嘟嘴:“我是想去来着,可瑾丫头嫌我话多,把我赶出来了”

    说完又可怜兮兮对着漪宁撒娇:“娘,我真做噩梦了,这几日咱们府上怎么回事啊,气氛怪怪的,你们也不让我出门,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我心里毛毛的,老做噩梦。”

    漪宁看她披头散发的,身上只着了件单薄的里衣,赤着脚丫子,一时也心疼了,过来拉住她:“你这孩子,出来也不知道多加件衣裳,伺候你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快跟娘回屋去,夜里寒气重,病着了可怎么办?”

    母女两人说着,手拉手的走了,只剩邵恪之在屋里坐着,形单影只,好不凄凉。

    这一刻,他终于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孩子,真的不能再生了!

    平凡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71812.net

    新书推荐:无敌医仙战神天行医尊现代咸鱼生存指南杨潇唐沐雪招黑体质开局修行在废土战地摄影师手札饕餮太子妃穿成耽美文炮灰女配咸鱼他想开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战婿归来大宋王妃不好当天才杂役异界之遍地黑店百家三国宅男异能师网游之残影神话穿书后,佛系贵妃又剧透了演武令大明皇长孙旧日之书妖夫在上少夫人她又穷又抠签到从捕快开始一切从锦衣卫开始九龙归一诀大邺女帝师致命热恋大周不良人
上一章乖,叫夫君最新章节列表已经是最后一章了

小技巧:按 Ctrl+D 快速保存当前章节页面至浏览器收藏夹;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章节目录,按 ←键 回到上一章,按 →键 进入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