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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叫夫君》正文 140.强吻

书名:乖,叫夫君  类别:玄幻小说  作者:夜子莘 || 上一章乖,叫夫君最新章节列表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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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璋和穆妧一起回东宫, 一路上谁也没说什么, 只到了前面的叉路口, 直走是太子妃所居的未央殿, 右转乃是庆茹先前所居的偏院。

    穆妧突然停了下来, 看向岑璋时目光柔和:“殿下可要把良媛妹妹晋升的好消息亲自告诉她们母子, 想必良缘妹妹和皇长孙瞧见殿下,必会十分高兴。”

    岑璋也停下来,凝神看着她。

    今夜月亮算不得皎洁,但有周遭宫灯的陪衬,柔和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 本就娇嫩的雪肌玉肤宛若成了透明,螓首蛾眉, 腮凝新荔, 袅袅春风吹拂起她鬓前垂落的发丝,身上大红色的霞帔轻轻舞动, 整个人好似刚从天上下凡而来的神妃仙子一般, 竟让人一时间错不开眼去。

    他上前主动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纤手,下意识收紧几分, 使力将她带至自己身旁, 一手环上了她的柳腰:“今夜之事, 孤知道你受了委屈, 你放心, 日后孤必定好好待你。”

    突然间被他拉至怀里, 穆妧呼吸一滞, 原本淡定如云的脸上染了一抹霞色,紧张时呼吸也略有些不稳,匆匆撇开了目光没去看他。

    夜色下,她微微上翘的睫毛浓密而狭长,在鼻翼两端落下浅浅的影子,翕动间好似刚刚被惊醒的沉睡中的美人。

    心狂热地跳动着,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又道了一句:“臣妾相信殿下,只是今晚”

    岑璋抬起食指附在她吐了口脂的唇上,阻拦她接下来的话,只仔细望着她,一字一顿道:“今夜,是你我的洞房花烛。”

    语罢,他拦腰将她抱起,大步去往未央殿。

    突然的变故让穆妧唬了一跳,下意识环上了他的脖子,一只手攥紧了他的衣领,目光瞥向偏院那微弱的烛光,原本揪着的心渐渐放了下去。

    —

    持久的云雨之后,岑璋亲自抱她去净室清洗,回来后他许是累坏了,不多时便沉睡下来。

    穆妧有些睡不着,瞧瞧爬起来,披了外衣出来。

    她的陪嫁丫鬟零露在外面守着,整个人蹲在门槛儿上,脑袋歪着,似乎是睡着了。

    不过她睡得浅,穆妧轻声开门的声音吵醒了她,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抬头看见穆妧后顿时清醒了,直接站了起来:“姑太子妃,您怎么起了。”

    穆妧冲她笑笑,兀自门槛儿上坐下,又抬头看她:“睡不着,零露你陪我说说话儿。”

    零露点头,又挨着穆妧坐了下来。

    零露犹豫着问:“太子妃,殿下他待你好吗?”

    想到方才的事,穆妧脸颊一阵发烫,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嗯”了一声。

    零露见她如此,也便放下心来,又长长叹了口气:“姑娘不知道,今儿个庆良媛整这么一出,奴婢都担心死了,生怕,生怕殿下今晚不歇在这里。”

    穆妧双手托腮,目光落在院中那浓郁的夜色里,悠悠道:“是啊,那个时候我也在担心,没想到太子宫中居然还有如此攻于心计之人。好在,如今都解决了。”

    “太子妃化险为夷,如今又得了太子的心,日后太子肯定会对你多加恩宠的。”

    穆妧不置可否,只静静看着那夜色,有些出神。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两人皆是一怔,零露先反应过来,忙起身行礼:“太子殿下。”

    穆妧刚要起身,一件氅衣将她包裹住,随后岑璋弯腰将她扶了起来,语带关切:“外面凉,怎么坐在这儿?”

    穆妧颔首:“臣妾睡不着,又恐吵了殿下休息,便出来坐坐。”

    “睡不着孤陪你说说话,今日是新婚,明日要去给父皇母后请安的,着了凉便不好了。”

    岑璋扶她进去,外面的零露将房门关上。

    —

    翌日,太子和太子妃先去了长乐宫给太后问安,因为太后在病中,便只略坐了坐便离开。

    随后去了皇后的椒房殿。

    漪宁因为关心阿妧,也早早的在皇后身边候着,等太子和太子妃过来。

    但见岑璋和穆妧二人穿着锦衣华服并肩走进来,阿妧面上泛着红光,倒不像是受了欺负的样子,漪宁这才稍稍放了心。

    他们二人入殿后,依着规矩先给皇后行礼敬茶,随后皇后赠了穆妧一份见面礼,乃是一支赤金的凤尾镯子。

    起身后,皇后唤穆妧到近前说话,太子则是略坐了坐便去了承乾殿面圣。

    皇后拉着穆妧的手,面上有些惭愧,又有些心疼:“昨夜之事难为你了,原也是我的疏漏。”

    穆妧闻此惶恐起身:“母后言重了,此事怎怪得您呢,何况庆良媛诞下皇孙乃是好事,儿臣既是太子妃,阖该为皇嗣的兴旺负责。”

    皇后拉她坐下来:“在这椒房殿你不必诚惶诚恐的,只拿我当寻常的婆母对待便可。你是穆太傅的好女儿,贤惠又懂事,但有些话母后还是要提点你一些,你切要谨记。”

    穆妧颔首,认真聆听。

    皇后继续道:“皇室不比寻常人家,富贵和尊荣之后亦有旁人瞧不见的寂寥。你自幼给阿宁伴读,我也算看着你长大的。母后知道你不是那等贪慕权势富贵之人,当初能同意嫁给璋儿,必然是因为心里有他。如今你们已成夫妻,身处太子妃之位,日后你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有旁人所仰望艳羡的无上尊荣,亦有旁人永远无法体会的责任。你先是太子妃,其次才是一个妻子,一个女人。

    经过昨夜之事,母后知道你必会做好一个太子妃应尽的本分,也相信你日后可以统率六宫,成为天下女子之表率。只是这高处不胜寒,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也要好生保重你自己,早日诞下嫡皇孙傍身,方为长久之计。”

    知道皇后是真的为她着想,穆妧心上一暖,乖巧地颔首应是。

    当日早膳,太子见过顺熙帝后,回来和太子妃一同在椒房殿陪皇后共用,之后阿宁拉了穆妧去自己的落樱阁小坐。

    虽然开了春,但三月还是有些凉的,漪宁怕冷,屋子里还放了盆火炉,倒是暖烘烘的。

    佟迎为二人上了茶,随后侍候在一旁。

    穆妧端了茶盏饮上一口,举止优雅,落落大方,漪宁又见她眉宇间带着丝初为新妇的娇媚,总算舒心笑了:“昨晚上我还有些担心你的,不过如今看你这般从容,我便放心了。不过,那庆茹我瞧着倒是心计不浅,你还是要多加留意。”

    穆妧点头:“我自然会的。”

    漪宁叹了口气:“说到底,昨晚上是你的洞房花烛却出了那等事,你虽面上不显,但心里应还是有些介意的吧。阿妧,让你受委屈了。”

    穆妧笑着摇头,将茶盏搁下,主动握了她的手:“阿宁,我不觉得自己委屈。我嫁了太子便是他的正室嫡妻,自然也早做了他日后会三宫六院的准备,庆茹终究是个妾,如若因为她我便觉得委屈,那以后殿下再册立旁人,我又如何自处?”

    “难为你想得开。”漪宁瞧着她,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穆妧道:“我出嫁前父亲再三叮嘱,我与太子成婚,便嫁的不止是自己的丈夫那般简单,太子妃的凤冠看上去华丽,却也可能沉重得能让我喘不过气儿来。不过我既然做了这个决定,便没什么后悔的。阿宁我跟你不同,我不奢求一心一意生一世的情爱,只要那个人心里能有寸缕之地供我栖身,我便心满意足。或许你觉得我卑微,但我觉得这便是幸福。”

    漪宁笑着点头,没有说话。人各有志,这是阿妧的决定,她自然是祝福的。

    —

    自打太子大婚那晚出了状况,宫里突然多出个皇长孙的事也渐渐传开了来,庆茹母子被从偏院迁至芳菊苑居住,表面上看着她母凭子贵,何等风光。

    然而,自打大婚那晚太子去偏院看过她们母子二人之后,岑璋却再没去芳菊苑瞧过她们一眼。

    岑璋一如既往把心思放在朝政上,顺熙帝日渐体弱,朝中大小事务系数交给他打理,每日丑时睡下,卯正便起了身。偶尔有了闲暇,也只一心陪在太子妃身边,从不提庆茹母子半句,顺熙帝和皇后看在眼里,也觉得欣慰无比。

    春去夏来秋又至,九月十六乃是濮阳王岑琰与长浚伯府嫡女邵稀的大婚。

    若说起来,她们这几个人当中,唯一一帆风顺的应该就数这一对儿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如此顺理成章成了亲。

    婚事在宫外新修葺的濮阳王府里举行,比不得当初太子大婚那般冗杂繁琐,却也并不简单。

    岑琰心疼邵稀顶着凤冠霞帔难受,还特意减省了许多不必要的礼节,尽管如此,拜堂之时还被盖头下面的邵稀低声抱怨了一通。

    这丫头娇气的很,岑琰自然也是知道的,拜天地之后未敢多让她逗留,便让人将其送回了洞房。

    一入洞房,邵稀如蒙大赦,自己掀了盖头摆着手让陪嫁丫头粉玉给她把头上那似有千斤重的东西给卸掉。

    粉玉吓坏了,哪里敢碰,只小声哄着:“王妃,这盖头自己揭开不吉利的,如若新郎官还未至,您便把头饰也去了,这,这算怎么回事啊,合卺酒都没喝呢。”

    “哎呀,三哥哥才不会在乎这个的,他心疼我,肯定听我的话。”顶着这么重的东西,她觉得自己脖子都要断了。

    漪宁和穆妧约好了来看她,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的声音,漪宁无奈摇头:“瞧我说什么来着,她就不是个安分的。”

    推门进去,却见那丫头正自个儿把头上的钗环玉翠往下面卸。

    “稀儿。”穆妧先叫了一声。

    邵稀扭头看见是她们二人,笑着过来招呼:“你们来得正好,快帮我把这东西取下来,难受死我了。”

    穆妧把她的手腕从发髻上拉扯下来:“嫁了人,以后都是濮阳王妃了,怎这般没轻没重的。我当初那会儿,头上的凤冠比你这个还重,又是祭天又是各种礼节规矩的,不也忍了下来,后来晚上好容易以为可以取下来了,又发生了庆良媛之事,那晚我可是足足顶着那凤冠直到快天亮呢。你就再忍一忍,待会儿挑喜帕,饮合卺酒,之后便没什么事了。”

    邵稀被穆妧堵得嘟了嘟嘴,委屈哒哒的,又不好辩驳。

    她素来不喜欢带这么重的头饰的,今儿可真遭罪,禁不住叹息一声:“都说出嫁这日是女孩子最美也是最幸福的一天,我瞧着是最痛苦的一天才是。”

    漪宁点点她的额头:“你呀。”

    想了想她又看向穆妧:“看她这般遭罪,要不然就把这凤冠取下来吧,三哥哥肯定没意见的。”

    邵稀闻此脸上顿时有了光彩:“阿宁说得对,就让我取下来吧,否则真的脖子要断了。”

    见穆妧不松口,又扯着穆妧的手撒娇:“穆姐姐,阿妧姐姐,嫂嫂,以后你就是我的嫂嫂了呢”

    穆妧被她闹得没法,只得无奈摇摇头:“你呀,想来濮阳王疼你,应该会免了宫里的嬷嬷进来主持洞房之礼,你若真难受我便帮你取下来吧。”说着,她正要帮她取簪子,突然面色微变,转身干呕两声。

    漪宁看她脸色煞白顿时吓坏了,过来扶住她:“阿妧,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是啊,该不会是染了风寒吧,如今九月的天,很容易着凉的。”邵稀也道。

    看她们二人着急,穆妧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面颊羞的通红,声音也小了几分:“我没生病,就是,是”

    “害喜了?”漪宁抢先问了句,她似乎在书上看到过,有孕容易出现呕吐的症状,又见她红着脸如此难以启齿的样子,想着八成是了。

    穆妧点点头:“刚满两个月。”

    漪宁拉着她的手,衷心为她高兴:“大喜事呢,太子哥哥可知道?”

    穆妧点头:“知道的,只是孩子要三个月以后才稳定,故而不敢贸然禀报父皇母后。”

    漪宁却道:“如此好事,自然要早早告知陛下和皇后知道才是呢。”岑伯父的病情愈加严重了,岑伯母平日里都鲜少展露笑颜,如若知道阿妧有孕,他们肯定会高兴坏了的。

    —

    椒房殿,皇后得知此事自然喜不自胜,拉着穆妧说了好一番话,赏了各种好东西,千叮咛万嘱咐的,还把金嬷嬷指派到她跟前贴身伺候着。

    穆妧顿时有些惭愧:“早知能让母后高兴,儿臣该提前跟母后说的。”

    皇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傻孩子,母后知道你谨慎,也是为了皇嗣的平安考虑。不过头一胎是得好生注意着,每日记得让御医请平安脉,这是第一位嫡皇孙,我和陛下早巴巴地盼着了呢。”

    “是,儿臣一定注意。”穆妧有些羞涩地垂着头,眉宇间是初为人母的复杂情绪,有紧张,亦有欣喜。

    当晚,顺熙帝来椒房殿时也知晓了此时,面上难得露出几分高兴来。

    “这段日子璋儿对阿妧不错,倒也没让我们失望。”

    “是啊。”侍奉顺熙帝沐浴过后,皇后亲自搀扶他去榻上歇下,底下的人拉下窗幔,灭了宫灯,乖觉地退出寝殿。

    “璋儿最近勤于政务,倒像是突然间长大了。”皇后倚在顺熙帝的胸膛上,伸手环着他的腰,“阿禹,若有一天你不在了,我陪你可好?”

    顺熙帝身形一滞,没有答话。

    皇后继续道:“以前我还幻想着,有朝一日阿兄能解你身上的毒,你我依旧可以回到当初。可这么久过去了,你身体愈来愈差,我反而想开了,璋儿如今让人放心,阿宁也找到了心仪之人,我毫无挂碍,日后便可以毫无眷恋地随你而去。”

    顺熙帝有些怒了:“不许瞎想,更不许胡说。”

    皇后却没听他的,只自顾自地道:“当初宁妹妹随萧国公去了,撇下阿宁孤身一人,我虽拿宁姝当姐妹,却从不认同她的做法。阿宁那么小没了父母,如今长大成人,每每念及母亲心里也是有怨的。但我如今跟宁姝当年不一样对不对,璋儿长大了,阿宁也长大了,他们以后没了我也可以好好的,我就可以没有牵挂的和你唔”

    他俯身将她压在身下,密密麻麻的吻阻了她吼间哽着的话,霸道地扯着她的衣襟,粗粝的手掌划过她娇嫩的肌肤,引来她唇齿间浅浅吟哦。

    一次次的撞击与纠缠,让他们难得放下心事,只贪恋这片刻的鱼水之欢,任由海浪冲击,骤雨狂风大作。霎时间,满室旖旎,春色生香。

    直到最后,她疲惫地倒在他的怀里,满足地睡着了去。

    顺熙帝像呵护无上的至宝般,将怀里的人儿小心翼翼平放在榻上,又细心为她盖好寖被。

    她难得睡得这般安详,这般恬静,像个乖巧的孩子。

    顺熙帝静静望着,眸中涌现出浓浓的宠溺,随后那神情又转为复杂。

    想到她方才的那番话,他隐隐有些担心。她生出这样的念头来实在是有些可怕的,依着她的性子,如今这般说了,日后必然也做得出来。

    如此想来,他该在临走前,给她留下些活下去的希望才是。

    —

    今晚,濮阳王府正值新婚佳期,洞房花烛,自然也是一番云雨,颠鸾倒凤。

    小厮们守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濮阳王妃此起彼伏的闹腾与尖叫,后来竟还呜呜咽咽着哭了起来,个个儿臊得脸红,却又面无表情的,只当什么也未曾听到。

    鸳鸯帐内,邵稀缩在被窝里气急败坏地捶打着岑琰的胸膛,眼睛里含着泪,楚楚可怜地瞪着他:“你这个骗子,大骗子,说好了轻些不让我疼的,我都叫停好几次了,你骗我,你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甚至还更起劲儿了。你是故意的,就是故意想看我哭,你这个骗子。我明日要去告诉陛下,告诉皇后,告诉母妃,也告诉阿宁,让大家都知道你欺负我。你以前对我好都是装的,如今我嫁给你了,你就露出真面目来了,我不要嫁给你了,我不做王妃了,我要回家”

    她越哭越伤心,说出的话不清不楚的,竟还隐隐带了哽咽:“等我二哥打仗回来,我也告诉他,让他替我出气!”

    邵稀不如意时会撒泼也是有的,但像今日这般哭得伤心的还是头一遭,岑琰也有些被她吓着了,一时间面露自责:“你,你莫生气,我错了”他平日鲜少花言巧语来哄她,都是她叽叽喳喳像只鸟儿一般围着他转。如今骤然颠倒过来,他一时竟也是嘴笨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见自己都哭成这样了,他却只会说这么一句,邵稀便更伤心了,不停捶打他的胸口:“你这个大骗子,还说娶了我会待我好的,一点儿都不好,我不给你做王妃了,我要回家”

    说着,她作势便要起身穿衣,岑琰赶紧拉住她:“稀儿,我若惹你生气自然任你处置,你又怎可说出这样的话来?都嫁过来了,我自不会再让你走掉的。”他说着,俯身吻了吻她的唇,无尽温柔。

    知道他不会哄人,邵稀也不能要求太高,又见他这般温柔呵护,心里的气也渐渐消了,抬手搂着他的脖子,闭目回应着他的吻。

    岑琰眸中似有欣喜,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不气了?”

    邵稀咬着下唇,轻轻点头:“但,但是,你今晚不许再碰我。”她下面又胀又疼的,难受死了。

    “好,我也怕你再哭呢。”他乖觉地应着,将她轻轻抱在了怀里,嗅着她发间的芬芳。

    过了许久,见怀里的佳人没了动静,他低声问道:“稀儿,你睡了吗?”

    邵稀迷迷糊糊间摇了摇头:“快了。”

    岑琰沉默片刻,犹豫着问:“你想不想,去长安城之外的地方看一看?”

    “哪里啊?”她不清不楚地问着。

    岑琰道:“父皇封我为濮阳王,周遭三州和下面的郡县皆归我管,咱们去濮阳好不好?”

    邵稀顿时清醒了很多,转过身来看着他:“我听父亲说封王并不一定要去封地的。”

    “但我想去。”岑琰道。

    见邵稀仰面望着自己,他轻轻道:“大皇子被幽禁,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出来了,如今太子当政,得父皇和百官认可,我本来做个闲散王爷并无不可。只是,日后父皇和母后千秋,谁又知道我与太子会走到哪一步呢?倒不如离开长安,天高皇帝远的,也不会遭他忌惮。”

    邵稀道:“二哥说过,太子非仁君,如果你愿意他凯旋之后愿意助你”

    岑琰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神情突然认真几分:“稀儿,皇后的位子,你想做吗?”

    邵稀想了想,断然摇头:“我不会跟阿妧争得。”

    “那便是了,咱们离开长安,不必参与这些是是非非,过自己的闲散日子岂不更好?咱们把母妃带上,让她远离宫廷,随咱们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邵稀垂着睫毛没有说话。

    岑琰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怎么了,不舍得这里?”

    邵稀道:“我自幼生在这儿,长在这儿,还从未离开过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她这般说着,又敛眉思忖,突然环上他的脖子,“不过,你说我若跟你去了濮阳,是不是我这个濮阳王妃是最大的官儿,在那一方天地里跟皇后差不多,没有谁能奈何的了我?”

    见她脑袋瓜子居然想这些,岑琰宠溺地点点她的鼻子:“自然,我这个濮阳王也听你的,你就是最大的官儿。”

    邵稀眉梢一挑,眸中透着古灵精怪的味道:“若是如此,那也着实不错。”

    “你这话的意思可是答应了?”

    邵稀点头:“答应了,答应了,我都嫁给你了,自然你在哪儿我就随你在哪儿。”

    岑琰听得心上一暖,俯身凝神望着她:“稀儿,能娶到你便是我此生最大的收获了。”

    后来里面不知怎的又折腾了起来,急促的喘息和娇吟交织,随后又是女子的哭闹声:“你这个骗子,说好了今晚上不会再,再啊”

    屋内,是满室旖旎,屋外,是月色迷人。

    —

    濮阳王与濮阳王妃成婚没多久,濮阳王向圣上请求带着贤妃和新妇去封地。这在大舜是有先例在的,顺熙帝便没反驳,只说留她们到来年的开春再走。

    顺熙二十年三月,岑琰带着贤妃和邵稀奉皇命前往封地,漪宁和岑锦瑶c岑锦玉三人依依不舍地将人送至长安城外的十里长亭处。

    那边两位公主围着岑琰和贤妃说话,漪宁则是拉着邵稀的手说些体己话,满怀不舍:“阿妧再有两个月便要生产了,行动不便,只能我来送你,去了那边记得经常写信给我们。”

    邵稀不舍地抱住她,轻轻点头:“我会的,二哥走了一年半了还未回来,你自己在宫里万事小心。不过你和阿妧还能做伴儿,我也是放心的。”

    提到邵恪之,漪宁神色变了变,目光落在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邵稀握住她的手:“等二哥回来了,陛下给你们赐婚之时,我和阿琰一定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

    漪宁闻此笑了:“自然是必须回来的,否则我可不认你这个姊妹了,不过到时候你肚子肯定就有动静了呢。”

    “就算顶着个大肚子,我也一定会回来的。”邵稀信誓旦旦地保证。

    看她说的这般笃定,漪宁噗嗤便笑了,随后又觉得苦涩。

    阿妧成亲了,马上又要生产,如今稀儿也得偿所愿,有了自己的归宿,反倒是她和邵哥哥,竟不知何时才能有个结果来。

    送走岑琰夫妻二人和刘贤妃,回宫的路上漪宁话不多,目光有些迷离,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马车上,岑锦瑶握住她的手:“想什么呢,其实濮阳离长安不算太远,日后想见还是可以见到的。”

    漪宁点头:“是啊,我知道的。”

    “不是舍不得,那便是在想邵恪之了?”岑锦瑶打量她。

    漪宁低着头,不置可否。

    塞北与蛮夷的战事很顺利,按理说邵恪之该回来了,如今迟迟不归,无非是为了揭燕讯的首级。素闻揭燕讯此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想取他首级怕是难办。

    亦不知,到底何时才能回来。

    —

    顺熙二十年五月,太子妃诞下嫡皇孙,顺熙帝赐名岑杨,封为皇太孙。

    邵稀走了,漪宁隔三差五的便往东宫跑,专爱围着岑杨打转。岑杨一天天长大,模样甚是讨人喜爱,漪宁陪着他方可放下沉重的心事,一天天地过着。

    那是个十分漂亮可爱的男婴,刚出生时不显眼,越长竟是越白净漂亮起来。不过也是,岑璋的容貌便算得上乘,穆妧也堪称国色,他们二人的孩子自然非同旁人的。

    眨眼间又是一年

    顺熙二十一年三月,莺飞草长,百花齐放,正是一年里最好的时候。

    邵恪之离开长安两年半了,到了今年的九月便足足三载,离他当初的承诺越来越近,余下的日子对漪宁来说每一日都是煎熬。

    她整日整日地念着c盼着,每天晚上睡前都会想,或许明日邵哥哥便回来了,但到了第二日,塞北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

    这日清晨,她刚从沉睡中醒来,感受到外面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下意识抬手揉了揉眼睛,困倦地翻了个身,想再眯一会儿。

    佟迎推门从外面跑进来,话语里带着迫切:“郡主,郡主,鸽子回来了!”

    漪宁倏然间睁开眼,困倦随之消散,直接便坐了起来:“哪儿呢,快抱过来!”

    佟迎笑着把鸽子递过去:“奴婢就知道,郡主巴巴地盼着呢。上次郡主问邵大人何时回来,想来这次有回复了吧。”

    漪宁也期待着他的回复呢,迫不及待拆了书信打开看,面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一双杏目都跟着眯成了一条缝,随后索性直接在床上跳了起来,言语间透着激动:“佟迎,你知道吗,邵哥哥杀了揭燕讯,带着他的首级开始回来了。”

    激动之余,她眼里竟是泛了泪花,又缓缓坐会榻上去,双手抱膝,声音也低了几分:“邵哥哥终于安全回来了,他终于要回来了。”

    看她高兴,佟迎也欣慰:“是啊,邵大人打了胜仗,又拿回了揭燕讯的首级,圣上肯定会给郡主和邵大人赐婚的。真好,郡主总算得偿所愿了。”

    因为心情好,这日漪宁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一件石榴红暗花细丝褶缎裙,外罩镜花绫披帛,墨发高绾,左右两侧各斜插一支玉垂扇步摇,发顶正中央是半个巴掌大小的镂空琼花点翠珠钗,眉心处宣着颗宝蓝色水滴形状的晶石,脸上略施粉黛,腮凝新荔,眸含春水桃花面,唇似朱丹俏玉颜。

    佟迎站在她后面望着镜子里绝美的佳人,忍不住赞叹:“郡主好久没这样盛装打扮了,真好看。”

    漪宁俏皮地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睛,眼尾上挑,透着别样风情,自己都满意地笑了:“如今换个妆容,我觉得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呢。”

    佟迎忍不住笑她:“郡主这话说的,让奴婢说,哪里是妆容让你脱胎换骨,那千里迢迢而来的鸽子才是一剂绝好的良药呢。”

    漪宁被她说的双颊一热,娇嗔着道:“就你贫嘴。”

    “不过,塞北离长安有不远的距离,快马加鞭也得一个多月吧,唉”她双手托腮,又有些怅然。

    佟迎宽慰道:“郡主那么久都等了,又何况这一两个月呢?咱们还如以前那般过,一天天的很快就能过去的。对了,郡主前些日子不是给皇太孙绣了双虎头鞋吗,昨天说好了今日送去东宫的。”

    佟迎这么一说漪宁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回事。

    左右如今她也无事,想了想便吩咐佟迎把那双虎头鞋装起来,一起送去东宫。

    穆妧住在东宫的未央殿,漪宁过去时岑杨刚睡醒由乳母喂了奶水,此刻正站在软榻上扶着墙壁走来走去。他如今十个月了,虽然还不会说话,但稍微扶着东西就能很稳当的走路,皇后每回见了都说比他父亲当初聪明许多。

    看着儿子一天天长大,穆妧也觉得无比欣慰。

    瞧见漪宁,穆妧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小阿杨,快看看谁来了?”

    岑杨扭头看过来,一瞧见阿宁却未向以往那般高高兴兴扑过去,只是呆呆靠着墙壁站着,小嘴儿微微张着,晶莹剔透的哈喇子从嘴角流出来。

    穆妧嗔着拿帕子给岑杨擦嘴角,又忍不住揶揄:“你姑母今日打扮的跟个天仙似的,我们阿杨都不敢往怀里扑了呢。”

    经穆妧这般一说,漪宁这才想起今日的装扮的确与往日不同,一时间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走过去,弯腰将岑杨抱在怀里,宠溺地点点他的小鼻子:“阿杨现在一天一个样,越发讨人喜欢了,等你长大必然比你的爹娘好看。对了,姑母给你做了双虎头鞋,阿杨看看喜不喜欢。”

    佟迎闻此将匣子里的虎头鞋递过去,漪宁拿起一只在岑杨跟前晃了晃:“快看看好不好看。”

    岑杨接过来抱住就往嘴里送。

    穆妧和漪宁皆是一惊,慌忙从他手里夺过来:“这孩子,只以为什么都是好吃的,生怕委屈了那张嘴儿。”

    见自己的东西落了母亲手里,岑杨急得伸手要夺回来,见母亲不给,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

    小孩子哭声大,惊天动地的,眼泪哗啦啦从眼眶里滚出来,可怜见的。

    宫人忙慌忙送了硬果子给他,这才止了哭声,抱着那果子可了劲儿地舔着,仿佛是什么了不得的美味。

    “这果子硬他吃不了,偏爱舔外面那层又酸又甜的糖霜。”穆妧揉着儿子的脑袋,眸子里皆是怜爱。

    “小孩子嘛,都爱吃甜的。”漪宁笑道。

    穆妧看着手里那做工精致的虎头鞋,见上面的虎目竟是用上好的墨玉所做,不由道:“你每回都用极好的物件儿给他做东西,记得这样上乘的墨玉宫里本就没多少,你那里能有几颗呢,小孩子脚长得最快了,只怕浪费了这好东西。”

    漪宁亲亲岑杨的脸蛋儿,笑道:“瞎说,阿杨可是岑伯父亲封的皇太孙,地位高贵,就该配这样的好东西呢。何况,等这鞋子笑了,这墨玉还是能取下来的嘛。”

    “阿宁,谢谢你。”穆妧突然神色认真了几分。

    漪宁嗔她一眼,随后叹了口气:“其实你刚成亲那会儿我还挺担心的,不过如今瞧你过得不错,我也放下心了。太子殿下待你可好?还有那个庆良媛”

    穆妧道:“太子待我极好,只偶尔去庆茹那里坐坐,却未曾留宿,想来也是知道庆茹的伎俩了。”

    漪宁放心地点了点头:“那便好。”

    陪着岑杨玩闹了会儿,他许是饿了,一阵哭闹,穆妧便让乳母带他下去喂养,自个儿拉着漪宁说话。

    “对了,前几日吐蕃施允王子来朝,父皇身体每况愈下,一直都是由殿下接待的。我听殿下说,他此次前来是为了求娶公主,以求两国交好。如今二公主已订亲,皇室里便只剩下三公主了,魏淑妃为此来求过我好几次了,说不想让女儿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只是,这种事我如何做得了主呢,只跟殿下提了提此事,但殿下什么也没说,我亦不知他是何打算。”

    此事漪宁也听过些风声,闻此轻叹了口气,亦不知说什么才好。

    穆妧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阿宁,我反倒不担心三公主,而更担心你几分。”

    “我?”漪宁微怔,一时没反应过来,“此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穆妧难道:“你自幼养于宫中,得父皇和母后宠爱,虽是郡主,但其实和真正的公主又差上多少呢?何况外间曾有过你会嫁给太子,日后母仪天下的流言,那你觉得此流言落在施允王子耳中,会生出怎样的想法?”

    漪宁一时间倒是愣了,她知道施允王子此次前来是求娶公主的,可因为自己不是公主,故而从未往自己身上想,如今来看阿妧说的不无道理。

    二公主和三公主乃是太子异母所出,而她却是皇后养大的,她虽然未曾同太子成婚,但以前的那些流言自然不是空穴来风,施允王子定会然以为她和太子殿下关系亲厚,非比寻常。

    太子殿下是日后大舜的新主,两国想长久和睦,共享安宁,施允王子娶她或许比娶一个真正的公主更为稳妥。

    想到这一层,她脸色瞬间煞白,手里刚拿起的茶盏抖了两下,险些就要摔落在地。

    穆妧接过她手里的茶盏搁在桌上,面上有些心疼,又有些自责:“或许是我想多了,施允王子不会想那么长远也说不定呢?阿宁你先别慌,邵大人不是快回来了吗,只要邵大人回来父皇为你们赐了婚,他自然不敢打主意在你身上。”

    “会吗?”漪宁有些没信心了,施允王子是什么样的人,他是下一任的吐蕃王,如何想不到这层关系?他迟迟未曾开口求娶三公主,只怕就是在盘算她这个养在皇后膝下的安福郡主呢。

    如果这个时候邵哥哥回来就好了

    ——

    出了未央殿,漪宁依旧有些神不守舍的,佟迎方才自然听到了自家主子和太子妃的谈话,心里也是急的。

    “郡主,吐蕃王子来朝的事,你说邵大人知不知道呢?”

    漪宁没说话,邵哥哥刚写信说要回来,怎么也要一两个月才能到长安,远水如何能解近渴?仔细想来,她惟有这段日子躲在落樱阁内莫出门,让施允王子忽略掉她的存在才是。

    这般想着,她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佟迎小跑着紧跟在其后:“郡主,你慢些,当心脚下”

    话音刚落,面色却陡然变了,只呆愣愣看着眼前的变故。

    方才漪宁心烦意乱,走路时也心不在焉的,一时没留意便在花园的拐角处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随后被人扶住,耳畔传来一把男声,语气温和中透着调侃:“安福郡主,小王有礼了。”

    漪宁看向来人,二十岁上下的模样,不同于中原男儿那般儒雅俊秀,倜傥风流,而是另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英俊模样。他眉宇间有着说不出的阴柔,尤其那一双眸子,好似天底下最狡猾的狐狸一般,带着把勾人的利器,多看一眼便能将人泥足深陷。

    他方才的语气略显轻浮,漪宁心上有些愠恼,面上却是不显,只淡淡后退一步:“我与殿下素未谋面,殿下怎认得我?”

    施允勾唇:“小王初来东土便听得坊间传闻,说帝后有一养女安福郡主,生的天姿国色,乃大舜朝第一美人,今日小王一见郡主,果然所言不虚。”

    因为知道邵哥哥要回来,漪宁今日一高兴打扮的的确过于精致了些,如今瞧见施允不免懊悔,面上却是不显,只屈膝行礼:“殿下谬赞,我还有事,恕不奉陪。”言罢,她再未停留,匆匆而去。

    施允双手负立站在原地,侧目看着她翩然而去的倩影,双目渐渐眯起。

    几日后,东宫书房

    “咣当”一声脆响从里面传来,随之有太子含着怒意的话透过窗子飘了出来。

    “整个皇城乃至整个大舜,王子无论看上哪个女子随你挑选,只安福不行,孤不同意!”

    施允慵懒地倚在罗汉椅上,随意瞥了眼地上的茶盏碎片,面上不以为然:“一个女人而已,太子殿下何必动怒呢?”

    岑璋脸色阴沉,看向他时没了先前的谦和:“我大舜女子万千,你挑哪个不好?”

    施允笑了笑,突然挑眉:“太子殿下如此动怒,莫不是想纳她为妾?”

    “施允王子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岑璋咬牙切齿,双目泛着猩红,里面杀机暗伏c

    施允转了把手里的玉笛,满含深意地笑了笑:“没什么,小王随口一说。不过,娶安福郡主之事我心意已决,为了你我两国的长久太平,太子殿下还是仔细考虑的好。”

    岑璋嗤笑:“王子以为,我大舜怕你们小小的吐蕃吗?来人,送客!”

    施允弹了弹袖子,自己起身,临走前又多了句嘴:“当初太子殿下可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过,小王我看上谁都可以,如今若是变了卦,只怕有损你身为太子在百官心中的形象。殿下尚未登大宝,凡事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出了书房,他瞥了眼里面,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来东土之前父王便说了,若是能够求娶安福郡主,顶皇室一百个公主。起初他还不以为然,如今来看,这位安福郡主他还真娶定了。

    自打上回在花园里撞上施允王子,漪宁吓得足不出户,把自己关在落樱阁足足半月,心却是一直悬着。

    直到这日,狄青从外面打探了消息回来,说施允王子已经向太子提了求娶自己之时,她胸口处好似有什么炸了一般,整个人说不出的难受。

    佟迎见了有些心疼,很想安慰几句,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狄青道:“郡主,你在落樱阁闷了半个月了,事已至此也不必躲着了。御花园里的垂丝海棠开得正好,不妨去看看。”

    佟迎瞪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谁有心情看什么花儿啊。”

    漪宁却倏然起了身:“走走也好。”此时心里堵得慌,透透气兴许还能好些。

    说着便往外面走。

    佟迎见此想跟着,却被漪宁拦下了:“你们俩都不必跟着,我自己随便走走。”

    御花园里,她自己漫无目的地走着,说是赏花,可一路走过去,她连周遭开得什么花儿都没注意,只心事重重的,满脑子都是如若太子答应了施允王子的求亲,她该怎么办。

    若是她被指给旁人,兴许还能任性抗拒。可若是施允王子,联姻乃两国交好的大事,她一人之力又该如何抉择呢?

    正兀自想着,一抬头却看到远处的施允王子正向这边走来,他正跟随从说着话,明显还没瞧见她。

    情急之下,她掉转方向躲在了旁边的假山后面。

    殊不知,假山里居然还藏了个人,她为了躲避施允一时不察,直接便落入了一个怀抱。

    她心上一惊,刚抬头欲看来人,有强劲又不失温和的力道迫使她靠在了假山上,随后有柔软的唇瓣突然贴上来,含上了她的唇,炽热的吻席卷而来,霸道而不失温柔,灵巧的舌尖如探囊取物般扫视着她的檀口,抚弄每一处肌肤,好似在宣示着自己的主权一般。

    漪宁的脑袋被他单手固定,挣扎不得,腰部也被他收紧,整个人贴紧在他的怀里,缠绵缱绻的吻让她恍惚间有些喘不过气来,熟悉的感觉让她大脑一阵懵眩,一时忘记了挣扎,只呆愣愣站在那儿,任由那人如发了疯一般的在她唇齿间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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